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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輕輕「嘶」了一聲,卻還是伸手撫上娮娮腦袋:「輕點,胳膊上還有傷。」

娮娮這才抬起頭,借著月光仔仔細細地看他,那張熟悉的臉,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連眉梢微挑的弧度都與記憶中分毫不差,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剛才的絕望和恐懼都像一場噩夢,而現在,夢醒了。

目光下移時,一道猙獰的傷口突然闖入視線,暗紅的血跡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袖,在月光下泛著駭人的光澤。

「你的傷...」她的聲音瞬間哽住,指尖懸在半空,既想觸碰確認他的傷勢,又怕弄疼了他。

「小傷。」嬴政無所謂地甩了甩手臂,「又沒缺胳膊少腿。」

娮娮剛要鬆口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瞪大眼睛:「可那麼高的懸崖,你是怎麼…」

話未說完,嬴政突然輕笑出聲,眉宇間透著少年人特有的傲氣,「咸陽城方圓百里,哪片地方我不熟悉?」他指了指懸崖方向,「那下面根本不是崖底,而是一處石台,我故意在那兒等了你許久...」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忽然傾身向前,「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跳下來殉情,若是跳了,寡人定能穩穩接住你,誰知你只是給寡人哭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喪,轉頭就跑,害的寡人只好親自上來尋人。」

娮娮的臉「騰」地燒了起來,又羞又惱地瞪著他,卻見他笑得越發得意,想罵他又不知從何罵起,最後只能氣鼓鼓地別過臉去。

夜風拂過林間,方才的絕望漸漸散去,可心底卻突然湧上一股說不清的酸澀。

他怎麼能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說什麼殉情?明明是他從頭到尾都在騙她,是他親手殺了青玉,如今卻還要擺出這副救世主的姿態。

娮娮攥緊了衣袖,救了她又如何?青玉的枉死就能一筆勾銷了嗎?

她本該恨他的,可此刻看著他染血的衣袖,心頭卻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夜風卷著落葉從兩人之間穿過,帶起一陣微涼的沉默。

嬴政見她遲遲不語,不耐開口:「啞巴了?」

「...沒有。」娮娮低低應了聲,卻突然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方才跑得太急,膝蓋的傷處被夜風一吹便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嬴政目光一凝,這才借著月光看清她狼狽的模樣,裙擺被荊棘勾破了好幾處,右膝上還滲著血痕,他輕嘖一聲,直接在她面前蹲下:「上來。」

「不用!你手上還有傷...」娮娮慌忙擺擺手。

「少廢話。」嬴政不容分說地打斷,語氣裡帶著慣常的倨傲,「誰有你嬌氣。」

娮娮被他這話噎得心頭火起,可看著他固執的背影,又想起方才墜崖時他護著自己的樣子,終究還是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

他的背脊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每一步都踏得極穩,連呼吸的節奏都平穩如常,仿佛方才那場生死一線的墜崖從未發生過,讓她不自覺地放鬆了緊繃的身子。

夜風拂過臉頰,她悄悄環住他的脖頸,思緒卻飄向別處。

青玉的事,說到底也是她隱瞞在先,若是她早些告訴嬴政關於荊軻的事,青玉或許就不會死。

一聲輕嘆消融在夜色里,娮娮將臉輕輕貼在他的背上,任由他背著走向林外。

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漸漸隱入蒼茫山色之中。

與此同時,已經下到半山腰的刺客們忽見下方火光大作。

趙殷和章邯率領的玄甲軍如鐵壁般橫亘在前,截斷了他們的去路。

數十支火把驟然亮起,將整條山道照得如同白晝,刺客們頓時僵在原地,眼中儘是驚駭之色。

玄甲軍沉默列陣,鐵甲在火光中泛著森冷寒光,隨著章邯一聲令下,軍陣迅速推進,刀光閃過,血花飛濺,轉眼間山道上已是一片猩紅。

殘餘的刺客被團團圍困,背靠著背,只能絕望地看著那森冷的兵刃步步逼近。

一個時辰後,咸陽宮幽深的地牢里,鐵鏈碰撞聲中,便因此又多了幾個即將受刑的囚徒。

而地宮之上的帝丞宮寢殿內,娮娮正準備召見趙正勇,侍女卻稟報因大王新頒的逐客令,趙高已被遣離咸陽。

娮娮聞言一怔,轉念一想倒也釋然,連李斯這樣的重臣都被驅逐,趙高作為趙國人,被逐並不意外。

她並不為此過分憂心,趙叔叔向來處事穩重,自有打算,況且她記得史書上記載,李斯不久就會寫《諫逐客令》上書勸諫,讓嬴政收回成命,到那時,趙叔叔自然也會被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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