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不能軟弱,絕不能。
林間刀光劍影,嬴政的身影敏捷地在刺客間穿梭,他手中長劍寒光凜冽,每一次揮斬都精準地划過敵人的咽喉,一個刺客從背後偷襲,他頭也不回,反手一劍貫穿對方胸膛,動作行雲流水,不帶絲毫遲疑。
嗖——
一支弩箭破空而來,正中他身側舉刀的刺客眉心。
嬴政劍眉一蹙,轉身就看見娮娮舉著弓弩站在不遠處。
「不是讓你在洞裡等著?」他語氣嚴厲,手上卻不停,一劍挑開刺向她的長矛。
娮娮快步跑到他身側,「是有刺客找到山洞了...我擔心你...」她的聲音里還帶著未散的顫.抖。
嬴政手腕一翻,又解決一名逼近的刺客:「人呢?」
「被我...射殺了。」她小聲答道。
聞言,嬴政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手中的長劍劃出一道銀弧,將撲來的刺客封喉,他身形一轉,將娮娮護在身後,低聲道:「跟緊我。」
他的劍法凌厲如風,每一招都直取要害,刺客們的圍攻在他面前如同兒戲,不是被一劍封喉,就是被刺穿心窩。
娮娮躲在他寬闊的背後,偶爾找准機會射出弩箭相助。
直到「咔」的一聲輕響,最後一支弩箭也用盡了,嬴政頭也不回地將她往身後一攬:「躲好。」話音未落,他已如離弦之箭沖入敵群,劍光所過之處,鮮血飛濺,竟無一人能近他三步之內。
可他劍鋒雖利,卻終究難以兼顧,她手無寸鐵立於身側,他既要斬敵於劍下,又要護她毫髮無傷。
他每一次揮劍雖都精準狠辣,卻始終不敢離她三步之外,刺客們顯然也看出了他的顧忌,越發兇狠地朝娮娮所在之處攻來。
嬴政長劍橫掃,將襲來的暗器盡數擊落,娮娮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後背傳來的溫度,還有那緊繃的肌肉線條,他就像一堵銅牆鐵壁,將所有的危險都擋在外面。
可刺客實在太多,一波又一波地湧來,嬴政不得不且戰且退,將娮娮護在身後狹小的安全範圍里,每一次揮劍,都要分神確認她的安危,每一次閃避,都要確保不會將她暴露在危險之中。
這樣束手束腳的打法,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嬴政眉頭蹙了蹙,目光在娮娮與敵群間快速掃過,突然,他手腕一翻,劍光如虹逼退近前的幾名刺客,隨即一個箭步來到娮娮身邊。
未等娮娮反應,嬴政便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娮娮驚呼一聲,下意識環住他的脖頸,他則身形如電,借著夜色掩護朝密林深處疾奔而去,身後只余刺客憤怒的吼叫與雜亂的腳步聲。
娮娮尚未定神,抬眸間卻猛然睜大了雙眼。
「前面是...」她的話戛然而止,眼前赫然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夜風呼嘯著自崖底席捲而上,吹亂了她的髮絲。
嬴政卻勾起唇角,語氣輕鬆得甚至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敢跳崖嗎?」
「什麼——啊——」娮娮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覺身子一輕,嬴*政抱著她縱身躍下懸崖。
崖邊的刺客們趕到時,只看到兩道身影消失在漆黑的深淵中。
「這麼高的懸崖,必死無疑。」一個刺客啐了一口。
「不可大意,」另一個刺客陰沉著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繞路下去查看。」
殊不知,懸崖下,就在娮娮以為要墜入深淵的剎那,一道寒光突然撕裂黑暗,嬴政的長劍悍然出鞘,在岩壁上擦出刺目火花。
錚——
金屬與岩石的碰撞聲震得她耳膜生疼,兩人下墜的勢頭猛地一頓。
「啊——!」娮娮的尖叫聲還卡在喉嚨里,整個人就被慣性狠狠甩向岩壁,她本能地死死纏住嬴政,指甲幾乎要陷進他肩頭的衣料,混亂中卻忽然感到腰間一緊,那隻溫熱的手掌像鐵箍般將她牢牢按回堅實的胸膛。
耳畔傳來低沉的喘息,嬴政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我若鬆手,你此刻早該在崖底數星星了。」他說話時喉結的震動清晰傳來,混合著他獨有的氣息將她層層包裹。
娮娮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正不自覺地纏在對方腰上,慌忙要鬆開時,卻被那隻手臂更用力地圈住,「別亂動。」嬴政的劍柄在岩縫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想掉下去?」
月光穿過塵霧,照亮他的臉部輪廓,那滴懸在下頜的汗珠,正隨著平穩的呼吸一下下顫動,仿佛在嘲笑她狂跳的心。
嬴政察覺到她的顫.抖,低笑一聲:「抖什麼?保你安然無恙。」他抬頭示意上方不遠處凸出的岩石,「看見那塊石頭了嗎?先爬上去,再順著岩壁往左走三步,就能到安全的地方。」
娮娮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臉色卻瞬間煞白:「太遠了...我夠不到...」
「我托著你。」他聲音沉穩,手臂穩穩發力,把她向上托舉,「先抓住上面的岩縫。」
娮娮仰頭望向那陡峭的岩壁,深淵的冷風自下盤旋而上,寒意順著脊背攀爬,她下意識將環住嬴政脖頸的手臂收得更緊,不敢有絲毫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