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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偃冷笑:「秦太后被劫,鬧的六國皆知,秦人豈會善罷甘休?你卻全須全尾地回來,」他猛地拍案,「當寡人是三歲孩童嗎?!」

郭開渾身一顫,隨即重重叩首,額頭砸在地磚上「咚」的一聲響:「臣這條命,是拿半條命換來的啊!」

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前猙獰的傷口,皮肉翻卷,尚未結痂:「秦王將臣關在水牢三日,挖眼、鞭刑、烙鐵…」他聲音哽咽,「他還逼問臣趙國的布防,臣寧死不屈!最後是秦太后念及舊情,才暗中放臣逃生…」

趙偃眯起眼:「舊情?你劫了她?她還能念及舊情?」

郭開慘笑:「當年秦太后在趙為質時,臣曾替她解過圍。」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血沫噴在地上,「臣若有二心,何必拼死逃回?直接降秦豈不痛快!」

殿中眾臣竊竊私語,已有不少人面露同情。

趙偃沉默片刻,忽然道:「那你可知,李牧近日屢次上書,說你通敵叛國?」

郭開瞳孔驟縮,隨即伏地大哭:「李牧將軍這是要逼死臣啊!他手握重兵,臣不過一介文官…」話到此處,他猛地想起嬴政交代給他的事,當即抬頭,獨眼中迸出恨意,「大王明鑑!李牧屢拒王命,究竟是誰有不臣之心?!」

趙偃盯著他看了許久,終於緩緩靠回王座,擺了擺手:「罷了,你且下去養傷。」

郭開重重叩首,涕淚橫流:「謝大王!謝大王!」

郭開退出大殿,臉上的悲戚之色瞬間褪.去,他拖著瘸腿轉過宮牆拐角,獨眼中閃過一絲猙獰的冷光。

趙偃,你倒是長本事了。

他攥緊袖中的手,方才在大殿上,他分明察覺到趙偃眼中的猜忌,這個昏聵無能的廢物,竟敢在他為國負傷之際暗中籌謀另立丞相,以為他遠在秦國就不知?

趙國朝堂,可都是他郭開的人!

他冷笑一聲,胸腔里翻湧著毒火般的恨意,嬴政說得對,趙國早已腐朽透頂,趙偃這等庸主,根本不值得他效忠!

寒風呼嘯,捲起他染血的衣袍,郭開眯起獨眼,望向遠處巍峨的宮牆,心中已是一片殺意。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他伸手入懷,指尖觸碰到那封密信,那是臨行前嬴政親手交給他的,只要按計劃行事,趙國必亡,而他郭開,將成為秦國的功臣,享盡榮華!

想到這裡,他嘴角扯出一抹陰毒的笑,低聲喃喃:「李牧,就先拿你開刀!」

一月後,秦國咸陽,帝丞宮。

李斯手持密信疾步入殿,躬身呈予嬴政:「大王,郭開密信至。」

嬴政接過帛書,指尖掠過趙國君臣相殘的消息,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這個郭開,倒真不負他所望,當初能逼廉頗出走魏國,如今又能勸得了趙偃殺了李牧,還真是將三寸不爛之舌使得淋漓盡致。

一月前放他歸趙時,嬴政便與郭開密約,歸趙後務必說動趙偃收李牧兵權,取其性命。

如今看來,這步棋下得恰到好處。

這些時日,郭開在趙偃耳邊不斷構陷,將李牧謀反的謠言說得活靈活現,勾結秦軍,意圖篡位,樁樁件件都戳中趙偃多疑的軟肋。

更妙的是,趙國宗室對這位功高震主的將軍早已忌憚多時,朝堂上下心照不宣的默契,終使趙偃下了殺心。

當解除兵權的詔書送達軍營時,李牧卻以社稷為重抗命不遵,可這錚錚鐵骨,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嬴政摩挲著帛書,眼中寒光乍現,李牧這顆眼中釘,終究是拔除了。

而月前散布的「趙相劫持秦太后」之說,此刻正好師出有名,他抬眸望向殿外漸沉的天色,仿佛已看見大秦鐵騎踏破邯鄲的烽火。

又是一月後,趙國邯鄲,龍台宮。

大殿之上,群臣面色凝重,一名斥候將軍疾步入殿,單膝跪地:「大王,邊境急報!秦軍近日增兵十萬,戰車千乘,已逼近我趙國防線,似有進犯之意!」

趙王偃斜倚王座,聞言非但不驚,反而嗤笑一聲,揮袖道:「嬴政小兒,當真以為我趙國無人?他要打,那便打!我趙國有精兵強將,何懼他秦軍鐵騎?」

群臣聞言,神色驟變,顏聚連忙上前,躬身勸道:「大王,不可啊!」

趙王眉頭一皺:「有何不可?」

顏聚道:「大王明鑑,如今李牧新死,軍中將士尚未歸心,若倉促迎戰,恐軍心不穩。再者,秦國兵鋒正盛,若我趙國獨力相抗,即便能勝,也必元氣大傷,反而讓燕齊坐收漁利啊!」

趙王偃神色微動,但仍不甘心:「難道要我趙國向秦人低頭?」

郭開見趙王動搖,立刻上前一步:「大王,臣有一計,可保趙國無憂,何不效仿當年澠池之盟,由大王親赴咸陽,與秦王簽訂盟約?秦趙聯手,共分天下,豈不比兩敗俱傷更好?」

趙王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忽然大笑:「好!丞相果然深謀遠慮!既然如此,那寡人便親自走一趟咸陽,看看他嬴政敢不敢動我大趙!」

群臣面面相覷,有人慾再勸諫,卻被趙王揮手打斷:「不必多言!寡人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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