娮娮被逼得後退,她急急仰起臉,卻見嬴政眼底翻湧著令人心驚的暗潮:「不是趙叔叔的錯!是我嫌宮裡悶得慌,硬纏著他帶我出去的!」她聲音裡帶著哭腔,纖白手指死死揪住他的袖角,「你要罰就罰我,別動趙叔叔!」
嬴政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不禁暗自好笑,那趙高不過是個虛情假意的假叔父,也值得她這般?可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頭那股無名火竟莫名消了大半。
「再說。」他刻意板著臉,語氣卻比方才軟了幾分,繼續手上的動作。
娮娮敢怒不敢言,只能小聲嘟囔:「暴君...」
「什麼?」嬴政眉頭一蹙,沒聽清。
「我是說,秦王英明。」娮娮立刻慫了。
「廢話。」
娮娮只好乖乖伸出胳膊讓他繼續塗藥,卻在心裡暗暗發誓,等傷好了定要離這個陰晴不定的人遠點,立馬回甘泉宮去。
可還沒等她鬆口氣,嬴政的下一句話,直接將她剛燃起的希望掐滅。
嬴政語氣平靜,「這幾日,你留在帝丞宮。」
「什麼?」娮娮愣住,下意識反駁,「不行,我要回甘泉宮。」
「晚了。」他抬眼看她,神色淡漠,「寡人已經告知朝臣,太后受驚,需在帝丞宮靜養。」
娮娮啞然,是啊,兒子接母親到自己宮中休養,天經地義,更何況,他連朝臣都知會了,她若強行離開,反倒顯得古怪。
見她沉默,嬴政目光微動,視線落在她臉上,似在等她的反應。
她垂下的睫毛在白皙臉頰投下蝶翼般的陰影,嬴政忽然發現她咬著下.唇的齒在微微發.抖,那抹嫣紅被咬得泛白又很快恢復血色,像雪地里掙.扎綻放的紅梅。
「抬頭。」他命令道,聲音比先前低啞幾分。
娮娮下意識仰臉,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嬴政這才看清她眼尾還殘留著昨夜哭過的薄紅,像胭脂被淚水暈開,襯得那雙眼愈發清透,她呼吸時脖頸線條緊繃,鎖骨隨著氣息起伏,在輕紗衣料下若隱若現。
嬴政忽然扣住她後頸,在娮娮驚惶的抽氣聲中吻了下去,她偏頭要躲,卻被他拇指抵住下頜:「躲什麼躲?昨夜哭哭啼啼往寡人懷裡鑽的是誰?」灼熱吐息燙得她耳尖發顫。
「那是嚇的!」娮娮抵著他胸膛的手被捉住,掌心相貼處傳來他過快的心跳。
「所以今日清醒了,就翻臉不認人?「贏政低笑一聲,齒間惡意磨蹭她耳垂,娮娮渾身一抖,腰肢被他鐵臂箍住往榻上帶時,衣帶已經鬆散。
她掙.扎間衣襟滑落半肩,嬴政眼神驟然暗沉,他想起昨夜這具身體如何在他懷中戰慄,濕透的中衣貼著她起伏的曲線,此刻那些記憶全化作喉間燥熱。
娮娮還在推拒,她喘息著去攏衣領,腕骨卻被他單手扣在頭頂,嬴□□身時玄色衣袍與她素白中衣糾纏,像墨汁染透宣紙,他吻她脖頸時,聽見她喉嚨里溢出小獸般的嗚咽。
嬴政眸中的暗潮愈發洶湧,殘存的耐心如沙漏般流逝,此刻的他就像鎖定獵物的猛獸,在陰影中漸漸顯露出致命的稜角。
殿外的風游移不定。
是風嗎?還是誰的喘息?
細碎的,遊絲般的。
那些細微的聲響,早被錦褥間的褶皺碾碎,最終消融在床榻內蒸騰的體溫里。
娮娮在晃動的視野里看見他起伏的輪廓,不,或許是整個宮殿在搖晃。
窗外漏進的碎光如同打翻的琉璃盞,刺得她睫毛輕顫,她倉皇閉眼,卻更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紋路,那些習劍磨出的薄繭正刮過她最柔軟的凹陷和突起,燙得她脊椎繃成一張拉滿的弓,又像尾離水的銀魚在砧板上掙動。
眩暈,甜膩的眩暈,包裹著浪潮陣陣襲來。
到底是薰香還是體溫?他的氣息糾纏著她散落的髮絲在肌膚相貼處發酵成某種危險的味道。
好燙,這些交纏的氣息,黏連著每一寸顫.抖的毛孔,最終陷入在濕.漉漉的意識里。
要融化了嗎?
她數著他呼吸的間隙,卻數不清自己失序的心跳。
在某個恍惚的瞬間,他的拇指似乎在她腰窩處遲疑了片刻,像在確認一朵花苞綻放的弧度,又像在丈量即將決堤的震顫。
濕熱的地,繳械投降。
嬴政的唇再次貼上來時,娮娮頸側的皮膚先是一涼,隨後便是滾燙的碾磨。
那吻像蘸了墨的筆鋒,沿著她繃緊的頸線遊走,在脈搏突突跳動處重重一壓,她整個人便如琴弦般顫了起來。
濕熱的觸感蜿蜒而下。
娮娮咬住下.唇,卻仍漏出一聲嗚咽,齒尖不慎磕破唇肉,嘗到一絲腥甜。
然而下一秒身前突然的刺痛讓她一縮。
被咬了。
「你、你為什麼要——嗯——」
被銜住的瞬間,她如遭雷擊,脊背猛地弓起,卻又被他按著腕子壓回榻上。
被褥在她腰側扭曲成掙.扎的形,他卻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