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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渭水吞沒了她的身影,只有幾縷頭髮在水面漂浮了一瞬,隨即便潛入了河水中。

娮娮在水下潛遊了好一陣,直到肺里火燒般疼痛,才浮出水面大口喘息。

冰涼的河水順著髮絲滴落,她回頭望向遠處,那艘船依舊平穩前行,絲毫沒有察覺她的逃脫。

此時的渭水還算平靜,水流在夜色中靜靜流淌,水面泛著幽暗的微光。

娮娮深吸一口氣,開始向對岸游去,她的動作很輕,生怕激起水花驚動船上的人。

月光下,她的身影時隱時現,就像一尾悄無聲息的游魚,漸漸消失在黑暗的河面上。

彼時的咸陽,咸陽令派出的差役接連回宮復命,卻始終未能尋得太后的蹤跡。

嬴政緊蹙眉頭,他已下令封.鎖各處城門,更派兵卒沿著通往邯鄲的各條要道嚴加搜索,卻依然毫無所獲。

驀地,他神色一凜。

竟然疏忽了水路。

嬴政斷然起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趙殷匆忙跟上時,他已穩坐馬背,李信蒙恬等人不敢怠慢,立即翻身上馬。

渭水之上,郭開終於察覺到了異樣。

船艙內靜得出奇,連水波拍打船身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

郭開眯起眼睛,俯身從矮門的縫隙間向內窺視,這一看頓時讓他變了臉色,娮娮竟已不見蹤影。

他猛地推開門板,只見艙內空空蕩蕩,唯有那件深色外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糟了!」郭開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竟讓她跑了!這個秦太后,倒是本相小瞧她了!」

此時娮娮已經游到岸邊,濕透的中衣緊貼在身上,夜風一吹,寒意直透骨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卻只能抱緊雙臂借著月光在樹林中拼命奔逃。

為了泅水方便,她早將鞋子脫掉,此刻只能赤著雙腳在林中穿行。

「嘶——」尖銳的碎石突然刺入腳心,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更糟的是,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船隻靠岸的響動,緊接著,郭開陰冷的聲音在夜色中炸開:「把火把點上,你們幾個去東邊,你們去西邊,剩下的人跟我來!今天要是抓不到她,你們就提著腦袋來見本相!」

話音未落,雜亂的腳步聲已在四周響起。

娮娮的心跳如擂鼓,卻不敢有絲毫遲疑,只能忍著腳底的疼痛,加快腳步向前逃去。

遠處的樹林黑壓壓一片,枝葉交錯間漏下斑駁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支離破碎的光影,夜風穿過樹梢,發出嗚咽般的低鳴,夾雜著不知名夜鳥的悽厲啼叫。

娮娮的腳步聲在落葉枯枝上沙沙作響,每一聲都像在寂靜中炸開的驚雷。

身後的火把忽明忽暗,晃動的火光將樹影拉長,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緊追不捨。

荊棘劃破她的衣衫,在皮膚上留下細密的血痕,冰冷的夜風裹挾著河水的腥氣撲面而來,讓她本就濕透的身子止不住地發.抖。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火把的光亮在樹林間忽左忽右地閃動,每一次枝葉的晃動,每一處陰影的異動,都讓她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

「這裡有血跡!」一個護衛突然高喊,火把的光圈倏地掃來,驚起幾隻夜梟。

娮娮聞言腳步一僵,她猛地撲向最近的樹幹,卻聽見郭開陰冷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太后,夜露傷身啊。」

娮娮的後背緊緊貼著粗糙的樹幹,連呼吸都凝滯了,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徹底隱入黑暗。

他們不可能真的發現我…

娮娮在心裡拼命說服自己,郭開素來狡詐,這肯定是他的詭計,他只是在詐我現身…

可下一秒,鞋底碾過枯枝的脆響便從四面八方逼近,火把的光亮忽明忽暗,將扭曲的樹影投在她藏身的樹幹上。

「血跡往這邊去了!」又一個護衛高聲道。

娮娮的心猛地一沉,原來他們真的循著她腳底的血跡追來了!她的喉嚨發緊,連指尖都因恐懼而微微發麻。

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到她甚至能聽見郭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

「太后,」郭開的聲音帶著勝券在握的戲謔,「您若是自己出來,外臣還能給您留幾分體面。」

娮娮的胸口劇烈起伏,可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

果然,下一瞬,刺眼的火光猛地照在她臉上,她下意識閉眼,再睜眼時,郭開那張帶著陰笑的臉已近在咫尺。

「把她綁起來!」他厲聲喝道。

娮娮猛地掙.紮起來,可兩名護衛已一左一右鉗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她奮力踢蹬,卻被輕易制住,粗糙的麻繩轉眼便纏上她的手腕。

「救命啊——」她大聲求救,可話未說完,一塊粗布便狠狠塞進她口中,堵住了她所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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