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上次任務,你最後說的是……她知道師母,是不是?」
這幾天春山一直沒提,她以為她沒有聽清楚。
夏平蕪旋開瓶蓋,盯著裡面輕輕晃動的液面,慢慢點了頭:「是。」
她想起那些在教師工作間看到的書籍,側頭看明春山:「那傢伙對我說,可以救師母。」
她和明春山四目相對:「所以,師母到底是怎麼死的?」
……
又是這個問題。
明春山張了張口,而夏平蕪立刻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探究地往前傾了傾額頭:
「還有抵抗派,是不是和師母有關?
「你不願意告訴我,是不是擔心我徇私枉法?」
當然不是。
但明春山不知道怎麼解釋。
不知道怎麼把她心底那些隱秘的晦暗的腌臢說出來。
於是她沉默了。
煙花在此時綻放,她在追求阿姊前曾經看過很多指導書籍,書里說,應該在此時說點什麼情話。
但她們之間的對話,又讓她不知道說些什麼。
在煙花落下,划過天邊的時候,她終於開口,努力說著:
「我會陪著你的。」
夏平蕪仰頭喝了口水,不知道為什麼,她喝得有點猛,有水珠滾落,她卻仿若未覺。
這一句話,她也曾經對春山說過很多遍。
但十年後,顯然也食言了。
「阿姊。」
夏平蕪的思緒突然被這一聲呼喚拉了回來。
她側頭,卻撞進明春山緊盯著她的雙眼裡。
明春山抬起手,順著她的下巴,緩緩向兩邊滑去,轉成了托住她的臉頰兩側。
面前人仔細看著她的雙眼,聲音仿佛在蠱惑:
「你那天說的是真的嗎?
「共享異能,可以靠親吻?」
她們倆離得很近,夏平蕪能看到,明春山的眼神仿佛一汪春水,注視得很認真,托住她下巴的手指也仿佛在點火。
那一瞬間,夏平蕪絲毫不懷疑明春山話里的真假。
「你要試試嗎?」
夏平蕪掀起眼皮,漂亮的睫毛像一把輕巧的扇子,撲閃得人心口發麻。
她聲音很淺,
「實話說,我也沒試過。」
托住臉頰的手指猝然發緊,夏平蕪卻恍若未覺,睜大眼,翕動著唇瓣:
「所以……
「你要親嗎?」
淺淡的瞳色不自知一般望過來,清澈之餘,帶著毫不設防的信任。
一瞬間,便是呼吸一頓。
而後,明春山仿佛被攝了心魄一般,指腹壓下,俯身吻了下去。
夏平蕪下意識閉了眼,而後只覺得眼睛上薄涼一片,一觸即離。
她聽見明春山輕輕嘆了口氣,在對她說:
「阿姊,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那一刻,仿佛早已退去了的熱潮又一次滾滾而來,燙得她整顆心都劇烈了起來。
頭頂,煙花猝然又炸開。
再睜開眼時,煙花四散墜落,照亮了明春山的發頂。
夏平蕪抿唇笑起來,輕輕慨嘆:「春山,你竟然都有白頭髮了。」
明春山「嘖」了一聲:
「阿姊,你明明比我大七天,你怎麼說得出這個話的。」
「我今年十八歲。」
夏平蕪強調,而後沒忍住,彎了眉眼,伸手揉亂了明春山的頭髮,
「不過你也是,都要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和小朋友過不去。」
「二十八。」
明春山糾正著,心裡卻知道她在說毛溪青和紀捷的事情,
「你也是,竟然和小朋友打架。」
正說著,明春山的視線就隨著夏平蕪的動作起來,看見她走近自己,溫涼的手指撫摸到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她的聲音突然有些抖:「阿姊?」
夏平蕪俯下身子,拂起面前人的頭髮,聲音驀然低了下去:
「春山,你受傷了?」
明春山受慣了傷,那天只顧著阿姊到底被那隻異獸干擾了什麼,甚至連脖頸上受了傷都沒有注意到。
如今被這一碰,便有酥麻感如同觸電一般蔓延了全身,明春山的聲音更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