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依聽得出蘇牧話裡有話,只便拱手謝過,隨他轉頭看向另一位大人。
「這位是兵部左侍郎宋禮貴。」蘇牧接著道:「梁掌門有所不知,這些年朝廷表面上對影笙會信賴有加,但事實上,各部上參討伐貴司的奏摺卻只增不減,在這當中,自是少不了宋大人的費心周旋。
「當然了,除卻這兩位大人,這些年為貴司出功出力的加不來不下數十,只是事發突然,許多人都趕不及來
赴宴,不過,他們都叫蘇某代為恭賀梁掌門升遷!」
「升遷談不上。」梁有依微微一笑,抬手舉起琉璃盞,「在下也是臨危受命,畢竟若影笙會閣中無主,辦事拖沓,誤了軒轅宴的良辰,才是真正辜負了諸位大人多年來的辛勞。」
蘇牧妄圖以官威壓梁有依一頭,未料他卻直接搬出了軒轅宴,蘇牧垂目托起酒杯,心中愈發忐忑。
「軒轅宴良辰」、「多年來的辛勞」,這位梁姓掌門,難不成是在暗示他什麼?
蘇牧自然知道面前的銀袍便是曾經的金袍,同時,雖說顧影笙矢口否認,蘇牧也一度懷疑此人與宋家莊之事有關。
在湘西,他與曲臻之間八成是發生了些什麼,難道說他也已知曉軒轅宴的秘密?
見蘇牧不語,梁有依放下未動的酒杯,眸光如鋒銳的刀子。
「既然蘇大人如此坦誠率直,梁某有句話,不得不言。」
「梁掌門但說無妨。」
於是,梁有依繼續道:「軒轅宴賞金剋扣一事,起因是前任掌門的失職,如今顧影笙已死,這帳照理說也該一筆勾銷,原本定好的賞金,蘇大人也該一文不減地還回來。」
蘇牧舉杯的動作頓住,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宋禮貴,與他相視一笑。
梁有依身旁,堯貫虹也瞪圓了眼看向他,剋扣賞金一事確是近日來叫影笙會各司爭執不下的話題,但此番梁有依竟敢當著戶部尚書的面直接要錢,這膽魄屬實叫他吃了個大驚。
「賞金的事,顧影笙既已應下,便也沒有秋後算帳的道理。」
蘇牧咽下一口酒,語帶諷刺,「梁掌門初來乍到,恐怕還不清楚這道上的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如今我既成了掌門,自然要立下新的規矩。」
梁有依不急不緩道:「實話說,顧影笙之死,多半與這剋扣的賞金脫不了干係,若他生前盡到了掌門的本分,想必也不會死得這樣不明不白,護衛賞金翻倍的規矩既已立下,便無空口變卦的道理,就算是聖上口諭稱我司辦事不利,配不上原有的賞錢,蘇大人好歹也該交出聖旨,如此一來,我在會內才好服眾。」
蘇牧冷笑一聲,心說這新任掌門原來是在懷疑他私吞賞金。
不過正好,他今日本就沒打算放梁有依舒舒服服地吃酒,既然他學不會屈伸,自己也無需再忍讓。
於是蘇牧朝著門廊前的侍衛揮了揮手,後者頷首應下,轉身離去。
而後,蘇牧幽幽轉過頭,眼底帶著玩味,挑眉道:「梁掌門此話說得在理,不過,影笙會一向是蘇某座下最鋒銳的刀,梁掌門年輕氣盛,蘇某實在不知您可否擔此大任,今日這酒宴,也是想探探昔日金袍的虛實。」
蘇牧剛落,前廳側面雅間的門發出「喀喇」一聲爆響,五寸厚的柞木門框裂作齏粉,三條赤膊著上身、鐵石一般的身影踏著樓板震顫而來,每落一步,檐角銅鈴便亂撞如驟雨,琉璃盞中的蒲桃酒盪起漣漪,連戲台邊上的連枝燈樹都跟著晃了三晃。
「朔關三將!」堯貫虹在旁暗呼一聲,影二也抬起半閉的眼,饒有興致地看向了老大鐵骨猙手上拿著的那杆隕星鏈枷,一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當然了,這還是只是開胃菜。」
蘇牧在旁笑道:「蘇某忘了說,今日這酒宴,又名群雄宴,若梁掌門能將各路英豪擲下這戲台,那蘇某就算是自掏腰包,也定會將欠下的賞金補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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