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不能說開,不然連朋友都沒得做。」
「你沒有朋友嗎?」萬重山連聲逼問,「你缺他這個朋友?」
朱時宜腦子一嗡,轟轟然。
「你只想和他當朋友?」
「誰要和他當朋友!」朱時宜醍醐灌頂,「我喜歡他,不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
萬重山別過頭,笑得燦爛。
「去吧。」
......
朱時宜做了一晚上的夢。
她又一次置身原始森林。大雨滂沱而下,耳邊猿嘯蟲鳴,眼前一片黑暗,空谷哀轉怖懼,似要將人吞噬。
可她的胸腔里,卻溢滿青草味道的新鮮空氣。
她不顧蟲雨,一味向前走。
腳下一片昏暗,卻實打實存在,她沿著這條小徑走啊走,前路似乎沒有盡頭。
可她堅定地告訴自己,不要回頭。
......
晝光四面而來,乍破天際,桃花明媚,一陣春風過,落了漫天余香。
......
她看見了潘岳。
他站在楊柳樹下,背後是一片安然。
原來,柳暗花明,真的又有一村。
眼眶一熱,她沖向前,環住他,安心感撲面而來。
她深深一嗅,笑了,又哭了。
......
他的懷抱,是青草味道。
【作者有話說】
萬重山戲份不多,但我覺得他是一個很有靈氣的人,不止是「工具人」
第95章 破戒(男主視角)
◎備註:小朋友;手機屏保,是你女朋友?◎
翌日,下午。
朱時宜:【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潘岳:【?】
朱時宜:【我後天的飛機,你能來接我嗎。】
潘岳:【好。】
朱時宜:【我有事想告訴你。】
潘岳不回了。
朱時宜放下手機,沒再糾結。
昨晚,她把和萬重山的合奏發到朋友圈。同學贊了、朋友贊了、同事贊了、母親贊了,甚至連不刷朋友圈的父親,也贊了。
唯獨之前,條條點讚的潘岳,沒有回聲。
手機和網絡,便利了人與人之間的信息傳遞,這種廣度讓「天涯若比鄰」成為現實;
可冰冷的機器,卻又拉遠了與親密之人之間的關係。網絡上的人形形色色,有真誠有虛偽,更有偽裝的真誠。
當你觸不到對方的手臂、看不到對方的眼睛,你就無法切身地感知到對方的每一分心跳、每一次呼吸,這是一種缺少直覺深度的交流,缺少了一份溫情。
有些話,朱時宜不能接受網絡溝通。她要盯著他的那雙黑瞳,不放過他任何一絲心緒。
她和他的感情,當面說清,才有意義。
她要真真切切地,聽到他說真話,哪怕不是什麼好結果,她也要去弄清。
朱時宜給郁凡打電話:「我想通了,我要和他當面表白。」
郁凡語氣有些詫異:「現在嗎?什麼時候。」
「後天,我後天的機票回學校。」
郁凡默了下:「......你要不緩幾天再說?」
朱時宜深深皺眉:「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潘岳父親住院了,他最近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和他表白,不一定會成功。」
「住院?」朱時宜聲音不自放大,「他爸怎麼了?」
「好像是腦梗復發,我聽林昶任說的。」
朱時宜心一緊,揪得生疼:「他爸爸嚴重嗎?」
郁凡表示不清楚,又補充:「但潘岳貌似狀態不太好,他已經好幾天沒去公司了。」
「前幾天,林昶任去醫院看望潘岳他爸,和他父親說話,他要反應很久,而且還答不上來,而且沒一會兒就說困,想睡覺。潘岳守在床前,人都憔悴幾歲。」
朱時宜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
她一刻不停在網上搜腦梗發作的資料,腦出血、偏癱、昏迷......
眼眶湧上氤氳熱氣,她捂住唇,用力吞下苦痛與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