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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簽,我想快點去找他。」朱時宜毫不猶豫下了決定,她一刻都忍不了了。
「改簽?」郁凡只詫異了一秒,「那我問下林昶任醫院地址,你到錦蓉後,記得買去漢山的高鐵票。」
「漢山?」朱時宜愣了下。
她知道漢山,離錦蓉不遠,那邊的歷史遺址很出名。
「對,他是漢山人。我問到了,他爸在漢山第一人民醫院。」
朱時宜沒有在意:「好。」
古鎮偏僻,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過,最後一班去市裡的公交已經出發,除了自駕,她沒有別的方法走出這片山區。思及此,她第一時間下樓找萬重山幫忙。
「山哥!」朱時宜語氣端正又急切,「我有急事,需要去省城坐飛機,你能不能送我去機場?價錢都好說,拜託你了!」
景瓷鎮機場小,沒有直飛錦蓉的航班,她改簽也得去省會城市。
「現在嗎?開車去省城?」萬重山正在澆花。許是見她著急,他收起幾分痞氣,「你幾點的機票?」
「......明天的,但我著急去,」朱時宜急慌慌掏出手機,「我現在改簽。」
萬重山嗯了聲,微微湊過來看機票。
臨時改簽,沒什麼划算的機票方案,全都要補一千多元的差價。但朱時宜不在乎這個,她問:「從這開車到省城機場,要多久?」
「不到三百公里,但有很多山路,得開四個多小時,想快點的話,後面那段走高速,能省半個小時。」
「要開四個小時?」朱時宜深深皺眉,「機票最晚只有八點的了。」
萬重山搖搖頭:「來不及。」
朱時宜抓了下腦袋,難掩煩躁。她又看了眼今天瑤梁到省城的高鐵,各個時段全部無票,春運後期,不可能買到當天的高鐵。
「別著急,」萬重山緩聲,也拿出手機看票,「明天呢?看看明天的機票。」
朱時宜看了一圈:「有個上午十點半的。」
萬重山說了聲好:「我看了,明早七點有高鐵,我送你到景瓷市區的高鐵站,你坐高鐵過去,再打個車去機場,來得及。」
朱時宜心裡有點堵,情緒全都掛在臉上。
「明早去來得及嗎?」
「......嗯。」朱時宜點點頭。這件事,沒有來不來得及一說,她只是很想很想見他。
很想很想。
即便見到他也無濟於事,他父親的病不會因為她的到來而有好轉,他的心情也不一定會因為她而變化一絲。
可她就是想陪著他。在他悲痛的時候、脆弱的時候,站在他身邊。
潘岳是個悶葫蘆,他那性格,遇到事只會自己扛,不會和人吐露心聲。
想到這,朱時宜心臟就抽疼。
「別傷心,」萬重山安慰,「你想想,這是好事呀。來回六百公里路,哥當你是朋友,不收你人工費,但油費、過路費,加起來都得五六百,給你省錢呢。」
朱時宜悶悶嗯了聲。
她知道,這確實是最好的方案了。
*
漢山第一人民醫院。
潘岳坐在病床邊,一邊削著橙子,一邊看著iPad處理工作。
他低眉斂睫,眼下染著淡淡烏青,下巴上的胡茬也生了寸分。
「我沒什麼事了,你回錦蓉工作吧。」潘振國倚在床頭,偏首瞥向潘岳,因為病痛,他有些疲倦。
潘岳不搭腔,默默把削好的蘋果遞去:「很多事,我線上也能處理。」
「這裡這麼吵,你怎麼安心工作?」
「那我給你轉單人病房。」
「用不著,」潘振國語氣重了一分,他別開頭,「這兒就挺好的,浪費那錢幹啥。你的錢有那麼好掙?」
潘岳淡淡提了下唇:「看來這是真不錯,我聽你的語氣,是中氣十足。」
「我本來就沒什麼事,不就冬天犯困,躺久了腿麻,哪裡是什麼大事情。」
潘岳掃了父親一眼。
意識模糊、走路不穩、渾身睏倦,這都是腦梗發作的前兆。再不送醫院檢查,等真正出問題的時候再治療,就晚了。
人到中年,總是有死亡焦慮的。死亡焦慮,不僅是焦慮健康、死亡,更是焦慮保持健康、死亡所耗費的金錢、精力,「久病床前無孝子」,病著的人總會有這樣的焦慮。
潘岳很給父親面子,沒把話說透:「等你複查報告出來再說。」
微信彈出一條新信息。
......
朱時宜後天返校,他之前心軟答應過的,要去接她。
潘岳沒有食言。
朱時宜:【我有事想告訴你。】
潘岳盯了這條信息幾秒,默默息黑屏。
這段時間,他無數次想抽身,卻又狠不下心,更怕太過猛烈,會傷害她。
潘岳能猜到,朱時宜大概率是心情不好,想找他問個明白。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索性就和這段時間一樣,忍著、不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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