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松栩一腦門黑線,本能想甩掉他,但又想起方木說他被編輯催稿的樣子,心軟了一秒,遂憋屈忍耐。
快門聲幾乎是在耳邊響起,一聲一聲接得特緊。拍著拍著,她被人攬住肩膀挪了個方向。
華松栩咬牙,「你真當我是三腳架呢?」
徐汀雲壓著嗓門說:「看你左前方,那棵長歪了的樹。樹底下有一隻土撥鼠。」
華松栩順著指引看去,還真看到一小小的黑影。就一會的功夫,小傢伙探頭、縮頭、又探頭,往前跑幾步,探頭、縮頭、再探頭,靈活得過分。
她看了一陣,疑惑:「這季節土撥鼠不冬眠嗎?」
「冬眠的吧。」徐汀雲咔咔還在拍,邊拍邊說,「反正冬天是第一次見。」
「那它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徐汀雲終於拍滿意了,鬆開她端著相機翻看,「可能是一隻特立獨行的土撥鼠,像你一樣。」
華松栩指自己,幽幽看他,「我?土撥鼠?」
徐汀雲緊急轉移話題,把相機遞過去,「看看,拍的如何?」
屏幕都要貼臉上了,華松栩想不看都不行。她隨意掃了一眼,沒想到就移不開了。
她不太懂攝影構圖,但就覺得很舒服。長焦鏡頭下,土撥鼠頭頂褐色的皮毛根根分明,日光下軀體的輪廓呈亮金色,奔跑中帶起的雪花熠熠生輝。烏黑的眼睛恰好直視鏡頭,憑空生出一種獵食者的威嚴感。
徐汀雲都不需要問,看她反應就知道她喜歡,呲著牙傻了,「你瞅瞅這隨手一拍的水平,你真不來一套本攝影師特供專屬寫真?」
華松栩推開他的爪,「不必,留著你的炮筒打土撥鼠吧。可以走了嗎?」
「走走走。」徐汀雲把相機掛在右邊肩帶,追上來和她並肩,「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急,幹什麼都急。」
「因為我快半截入土了,時間少當然急。」
「撲哧——」徐汀雲笑了,「不到30就半截入土?」
華松栩說:「我有個朋友在K2滑墜身亡的時候,才25歲。推算一下,我可不是半截入土嗎?」
K2,K2,坐落於崑崙
山脈中巴邊界,8611米的世界第二峰,被稱為世界最致命的高山。
徐汀雲腳下有瞬間的停滯,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是昨天生日那位嗎?」
「不是,另一個。去世有三年多了。」
往前走了一會,徐汀雲說:「從阿栩發布K2的攀登報告之後,我看了不少K2的攀登記錄,自此下定決心,這輩子必須爬一次。金字塔型的山峰,真的很美。」
華松栩嗯了一聲,「很美,也很致命。」
「你爬過嗎?」
「爬過。」
說完,華松栩暗道不好。
果然,徐汀雲駐足,狐疑,「登頂K2,應該在圈裡很有名吧?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您這號人物?」
華松栩不自然地拽了下羊毛帽,「因為我低調。」
徐汀雲捏著下巴看她,「女性登山運動員這麼少,再低調也不應該啊?」
華松栩這會真想扇自己的嘴,面上倒端起了架子,「因為你還沒進圈。」
「我沒進《曠野》總該進了吧?我編特欣賞戶外女性,還專門做過女運動員的專題。難道是——」
華松栩拔腿就走,在沒過腳踝的雪裡走得那叫一個步履生風,嗖嗖就出去十幾米。
在她身後,徐汀雲拔腿就追,「難道——」
華松栩:……求求您閉嘴。
可惜腿長的人了不起,三兩下追上,一個深呼吸後問:「難道你是不簽約的自費大佬?家產過億那種大佬?!」
華松栩在掉馬和無痛變富婆中選擇了後者,遂點頭,「是的,我是。」
徐汀雲瞠目結舌,華松栩則用眼神拿捏三分雲淡風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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