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地又露出笑容,「你若實在難受,想要出氣,朕倒是想到一個法子。」
岑璠看向他,等著他說下去。
他摟住她,低聲想說什麼。
呼吸如同羽毛在耳畔搔癢,岑璠躲開他,「這裡就你我二人,殿下不妨直接說。」
「還有他呢...」元衡低頭,手指輕輕觸在她的肚子上,「這些事叫他聽了去,會學壞的...」
岑璠拿他無可奈何。
他一個皇帝,怎麼會覺得她腹中這個孩子能聽得懂。
況且他們都不是好人,孩子就算現在聽不到,將來有他們這樣的父母,怎會教好。
可他似真就那麼相信,依舊壓低聲音,悄悄同她商量,聲音像是一陣陰風,「朕那裡有一幅文昭儀的畫,那幅畫本在宣光殿裡,被皇后用畫蓋了起來,皎皎若是想報仇,可以多畫幾幅文昭儀的像,朕派人送去宣光殿,讓她日夜看著...」
那廢后所做之事岑璠也有所耳聞,能將文昭儀的畫像藏與自己的宮中,想來是執念深。
元衡這麼做,無疑是在誅心。
那文昭儀是他的生母,可他上位後,也並沒有認下文昭儀這個母親,甚至要利用文昭儀的畫像報復。
一個人被狼養久了,也會學咬人,只願意待在狼群之中。
岑璠不知道該站在什麼立場說此事,養恩也許真的要比生恩份量重。
就像是珝兒一樣。
她道:「陛下不妨將那幅畫給我,我看看怎麼畫。」
元衡點頭,當日便讓人將那幅採蓮圖拿來。
那文昭儀果真是美,比起那艷麗的皇后,就像是她手裡拿的那一朵蓮花,純淨溫婉。
這宮牆果真害人,岑璠心道。
在宮內無事,岑璠除了學那冊封的禮儀,時不時便畫上一兩張,雖不算認真打磨,但到底神態相似。
那鳳印就放在她的桌上,可她整日在這含章殿中,也不知道這鳳印能做什麼。
她手裡把玩著那把小印,拿來印泥,將畫好的畫依次蓋上印。
元衡進殿時,恰好就看到她在幹這個事。
「看來皎皎比朕能想到的還要多...」
他接過她手中的印,自己也慢悠悠地蓋了幾枚印。
最後一幅畫上,不僅畫了文昭儀,還有一個孩子,母親看向幼子,滿目慈悲,正在給幼子餵著羹湯。
元衡盯著那畫看了許久,放下手中的章,將那幅畫抽了出來,叫雲蠶將那幅畫送去宣光殿,目光卻始終在手裡那幅畫上。
他嘴角似有一點笑意,「皎皎,朕想要這幅畫...」
岑璠畫這幅畫,本是覺得這樣更能給宣光殿的皇后添堵,並沒有想這麼多。
她恨文昭儀,也恨元衡,若是看到這幅畫上的兩個人其樂融融,想必是會瘋掉吧。
岑璠一這麼想,心底便萌生出一點快意。
可恍然間她卻又忽然清醒過來。
手中尚有畫筆,青墨順著毛筆滴在紙上,暈開一片,染髒了那幅美人圖。
她低頭看著那幅畫,心底生起一陣寒芒。
自己怎麼會萌生出這樣的想法......
她畫分明是為了讓人喜歡,那祈州的小廝也曾說她筆下畫的人熱鬧,而現在呢?
現在她要用自己手中的筆,還有自己筆下的人去害人。
就算是要報仇,也不該是用她自己的畫才對…
可她竟是情不自禁。
元衡看出她的異樣,問道:「怎麼了?」
岑璠回過神,覺得手中拿的東西比刀還要鋒利,慌忙放下手中的筆,「你拿去吧。」
「這是最後一幅,不會再畫了。」
*
登基大典在半月之後進行。
皇后冊封的儀式也在這日,不過一切從簡,一來是因為她有身子,二來也是因為怕她不高興。
她本來就討厭這些,他千方百計把她騙回來當皇后,還要她學這些規矩…
登基那日,兩人一起起床更衣,元衡一
直戰戰兢兢的,生怕她在宮人面前開口諷刺他兩句。
可她並沒有,似是認下了這一切。
有宮女正在為她更衣,元衡忍不住多看了幾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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