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彭城出去後,見過很多懷有真情的人。
譬如阿湄,譬如崔公子,還有爾朱陽雪……
喜歡絕不是偏執,也不是占有。
是尊重,是不想讓對方有任何顧慮煩惱,毫無保留地喜歡上自己。
那種愛是慷慨的,需要有信任,絕不是他這般吝嗇。
岑璠看向那沖她笑的雪娃娃,還是直起身,站了起來,「天太冷了,回房罷。」
*
年關將至,冬日路難行,元衡回來不過幾日,兩人便要啟程回洛陽。
此去洛陽,人依舊不少,爾朱陽雪本也要與他們同行,奈何臨出發前身子忽然不適,暈倒在府中,只能臥床休養。
回程路遠,馬車輕便,岑璠坐的那輛車用四匹馬來拉,甚是寬敞,兩層羊皮做的帘子將外面的冷氣嚴絲合縫堵住。
車壁前些日才被改造過,若是冷了,便可以支起車壁上的小窗,也不怕被寒風吹著,屋內器皿、毛毯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面小小的銅鏡供她梳妝,紫芯和喜鵲在房內伺候,槿兒和乳娘在另一輛小些的馬車上。
馬車幾日在山上安營紮寨,偶遇兩場大雪,耽擱了些日子,好不容易下到平原之上的建州。
本以為晉王會下令趕路,誰知竟是繞道向西邊的沁水去。
岑璠認不得這些城池,卻也知道隊伍繞了路,夜裡停在沁水的驛館時,便是問了一句。
元衡倒是不避諱她。
最近在洛陽的柳氏出了變故,雖不至於和崔氏一個罪過,可到底柳聞與其子女未能倖免。
岑璠聽後皺眉,不由問道:「皇帝是要對世家動手?」
「倒也不是。」
這崔氏被夷三族的原因和柳氏到不相同,這一點,元衡這個始
作俑者再清楚不過。
前幾日洛陽來報,說是皇后前幾日召見柳家的姑娘進宮,安排與太子相見,還將那柳氏姑娘留在宮中。
本是想促成一段姻緣,誰知那柳氏姑娘夜裡卻忽然瘋瘋癲癲,嘴裡一直說著「不是我殺的。」
宮人進屋,不明所以,看向柳氏姑娘定定看的方向,才發現那房中不知何時掛上了死去的太子妃的畫像。
那些宮人還以為那柳姑娘看到了不乾淨的東西,也嚇了一跳。
可轉眼間仔細想想,再怎麼不乾淨,也不該這麼大的反應。
所為身正不怕影子斜,總不敢嚇得臉都白了……
隔日,太子聽聞消息便趕來了,那表情像是要噬人。
有聰明的宮人便猜明白了,為何情深如一的太子在太子妃新喪之時,便要與柳氏說親,也猜明白了那幅畫是誰掛上去的。
當天,太子妃未焚的冬衣便被呈到了皇帝面前,好幾位太醫聚在一起,點燃了一件冬衣。
那袖子燒不透,似是浸有什麼東西,查來查去才發現在好幾件冬衣袖上都泡了美人淚。
那文繡局到底剩幾個人,文繡大監雖是不在了,可到底也是查到了柳氏頭上。
人證物證俱在,那瘋瘋癲癲的柳姑娘還在宮裡,無從抵賴,最後便是以謀害太子妃之名定罪。
崔氏剛夷三族,世家惶恐不安,皇帝不打算大動干戈,這柳氏倒也幸運,沒有得個全族連坐之罪。
可這到底也是又動了一次世家。
連他的王妃都在猜皇帝要對世家動手,何況身處漩渦中的人?
他本以為皇帝會推後才處置柳家,沒想到說處置便處置了。
那皇帝倒是真的寵愛那對母子。
元衡深吸一口氣,沒同她說他暗中做的事。
幾日晝夜兼程,他也沒再營帳里要過她,安頓到了驛館,依舊沒有。
岑璠覺得納罕,躺在他旁邊都小心翼翼的,動作極輕,即使是床榻狹窄,也同他隔了一臂之遠。
他顯然能感覺到,不過剛躺下不久,便攬過她。
岑璠倒也順從,躺在他胸膛上安靜睡一覺,總要比被折騰半宿再繼續趕路強。
他呼吸平穩,心臟卻陣陣跳動,似比她的心跳快很多,震得她睡不著覺。
岑璠知道他沒睡,卻不知道他為何難眠。
可她想睡覺……
她思量許久,還是打算換個姿勢。
他未強迫她這麼睡,手臂卻還是執拗攬著她,要讓她面對著他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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