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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她旁邊,將那湯婆子放遠了些,怕將那捏好的雪球烤化了。

見她伸出手,問道:「手還疼嗎?」

岑璠搖頭,覺得他反常,婆婆媽媽的,「我也不是傻,若是手還疼,怎會同殿下出來?」

元衡老實閉了嘴。

岑璠從袖中伸出手來,拿了桌上的小樹枝,用樹枝三兩下就將那團雪球刮出個形來。

元衡就這麼看著,指向一處凸的地方,不咸不淡道:「削歪了。」

岑璠看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指手畫腳。

她將那截樹枝拿低了些,用樹枝尖一點點勾好輪廓,開始描形。

元衡漸漸能認得出,那是是個女娃娃,而他指的那鼓包是一個墜馬髻,上面還插有一隻牡丹簪。

不知道是照著誰畫的,但很好看,眉眼彎彎,唇漾開,像是月牙一樣,唇邊還有兩顆酒窩。

應當不是她自己,她從未這麼笑過,也沒有酒窩。

岑璠也沒說這是誰,又削出娃娃的下半身,那娃娃穿著一身大袖袍,連衣上的褶皺也削了出來。

她又想了想,往那娃娃的腰間刻了一隻玉佩。

畫好後,她就這麼盯著那隻娃娃出神。

片刻後,她又用那樹枝又在娃娃的臉上勾掃幾筆,便是更栩栩如生了。

元衡問:「這是誰?」

岑璠想了想,道:「誰也不是。」

這髮髻是女娘時興的,臉是照著紫芯畫的,衣裳是他常給她穿的衣裳,這玉佩是鄭姑娘常佩的。

她還記得阿湄說過,那塊兒玉佩曾被拿去送給晉王,而她差點因為那塊兒玉佩認錯人……

若是他反應過來此事,雖然不至於對阿湄下手,卻也應該會記仇,說不定還要莫名其妙對她發一通脾氣。

岑璠什麼也沒說,見他不準備離開,又抱回湯婆子暖手。

元衡盯著那娃娃,卻是站起身,去摘了朵紅梅,將那朵紅梅輕輕放在那女娃娃的髮髻上。

一朵紅梅點綴在白雪上,給那隻娃娃增添了些色彩,嬌憨可愛。

岑璠看了看他,並沒有阻止他染指那隻雪娃娃。

她又抬手,將原來那朵牡丹抹平,做了個凹槽,將那朵梅花固定在髮髻上,用雪壓了壓,巧到元衡都看不懂她是怎麼做到的。

「皎皎為何這麼熟練?」

岑璠靜靜看著那娃娃髮髻上的那朵紅梅花瓣隨風輕顫,她溫婉的笑容蕩漾,宛若春風拂雪。

可轉眼間一陣冬風拂過,地上淺淺一層雪粒被吹開,那點笑意也被拂散了。

岑璠道:「從前在山上無事可做,冬天下不了山,閒來便刻這些小娃娃,刻多就熟了。」

元衡上輩子與她成婚時查過她在彭城的過往。

他知道她母親真正的身份,也知道她的整個童年都在寄雲寺的那座山上度過。

上輩子的他也確實太諢,明明知道她其實是個可憐人,卻也冷眼旁觀,虞家人背信棄義,可他就是任由她低賤到泥里,站不起身,直不起腰。

他又看向那雪娃娃。

能雕得這樣熟練,那是雕多少才能雕成這樣?

他心裡一時酸澀,心疼又感同身受。

他也曾在冷宮裡被關過十年,他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的,除了陪伴母親的那位老嬤嬤,也不知道被其他人喜歡該是什麼樣,整日裡拿著一把破斧頭練武練力氣,也只是為了不在冷宮裡哪一日被人不明不白砍死,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外面的人都說她是外室女,她孤傲清冷,也沒怎麼提過她自己的事,他作為她的夫君,竟是也忘了,她本是這般可憐之人。

元衡從她身後攬過她,她的手背還是冰冷,可他的掌心尚有餘溫。

他貼的極近,覆住她的兩隻手。

岑璠不知道他為何又突然如此,只是他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只是這樣半攬住她,這樣倒是暖和。

她身體不自然地傾斜開,想要同他保持些間隔,可他卻似是不滿,手緩緩按住,執拗地讓她靠住他的肩膀。

這樣的姿勢,倒是沒剛才那樣累,可卻彆扭,連他身上的沉香都能聞得一清二楚。

他道:「皎皎,孤同你的父親不一樣……」

那聲音低沉卻又沉穩,似自胸腔發出的震動,灌入耳中。

岑璠當然知道他和她父親不是同一種人。

他父親風流多情,又不堪自庸,對待真情棄如敝履。

可面前的人卻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強勢偏執,只想占有,連她見別人都要疑神疑鬼,喜怒無常。

她不知道他究竟為何這般偏執,可她知道,這兩種都不是真正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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