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剛想張口,楚辭卻一個仰坐,狠狠的抱住她,咬牙切齒的罵道:「還回來幹嘛!孽障!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家都不要了!!!一跑就是這麼多年!養你還不如養一塊叉燒呢!」
她氣得狠狠捶人,一拳拳猛砸對方胸口!
咦,別看小染個頭長了,胸好軟——
沐染原本還冷著一張臉,隱帶鋒芒,被這麼緊緊一抱,忽然就不知所措了。
她像個沉悶的木樁,立在原地。
楚辭越是叫罵,她的眼睛反而越發明亮,最後安撫的摸了摸楚辭的頭頂。
就像很久以前,她躲入馬車時,楚辭哄她那樣。
沐染輕聲道:「我回來了。」
這不摸狗的姿勢嗎,楚辭埋在她的胸里,心裡尋思這是不是小染的報復。
沐染目光柔和,環抱住楚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帶了點微不可查的笑意。
回家了。
也是在很久以前,她入學碧璽書院的首天。
夫子道,開業第一課,叩問心中,你們求學是為何。
有人答做官。
有人求財富。
有人想光耀門楣,受眾人艷羨。
沐染想了很久,自己想幹什麼。
她想為東家做點什麼。
楚辭漫不盡心的掏掏耳朵,對這個答案嗤之以鼻。
「錢多的也花不完,我要發善心,每個月去善堂捐糧送藥也差不多了,別想這麼有的沒的,干自己的去吧。」
沐染又開始想這個問題。
江州是個和滁州完全不一樣的地方,那麼繁華,那麼美。
後來她又見到了白鹿書院的學生,見到了形形色色來自各州各城的人。
書典上說,世界容大,氣象萬千。
沐染不知道她未來想做什麼,但此刻,她想去看看山川河流,桑田湖海。
不同的人。
不同的國。
不同的海域。
千萬種風情,她都想看看。
所以在確認東家安全返回大魏後,她沒有回來,沿著外域一直走,一直走。
翻過崇山。
穿過沙漠。
越過茫海。
經歷過生死一線。
感受過權勢的滔天之力和一無所獲的窘迫。
也見識過利益財帛下的人心冷暖。
然後,回家了。
陸長贏冷冷問:「抱夠了嗎?」
楚辭忙不迭點頭,從小染的懷裡脫身:「夠了夠了。」
她對沐染道:「這些年你去哪兒了,找個時間跟我好好說說!」
意思就是現在不便說了,她和陸長贏還有話要談。
沐染冷著眼打量他們二人的相處情狀,這兩人也算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
畢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她默了默,拿起床邊的長劍,退了出去。
楚辭的視線迴轉到陸長贏身上。
對方的沉默叫她有些悚然。
如果一醒來,面對的是什麼密室鐐銬小皮鞭,她倒不害怕了。
楚辭心裡掂量著,指使陸長贏:「坐過來。」
等他一言不發的靠近後,將頭往陸長贏腿上一枕,仰頭看著他,笑嘻嘻道:「低頭。」
陸長贏垂目,從這個角度,他能將楚辭雪白的脖頸間未愈的刀痕看的一清二楚。
他恨極,一拳捶在床板上:「……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做什麼!」
這一拳的威力可不是楚辭剛才砸小染那兩拳頭能比的,真落到她身上,高低得吐兩口血,斷幾根骨頭。
楚辭老實的坐起來,覷著他,誠懇道:「對不起。」
陸長贏冷笑:「楚姑娘對不起誰,上以對青天,下以對百姓,慈愛仁心,連一條餵不熟的狼都施捨真心,有什麼對不起的。」
完了,他連老二的陰陽怪氣都學會了。
陸長贏譏諷尤甚:「有求的時候哀聲軟語,無事之時心中界限分明。」
他冷嘲道:「相知相識多年都不敢與我交心,耍些可笑的小聰明,對我千百般的防備,怕我因私慾阻攔你的前路?」
「冷心冷肺,虛情假意,膽小如鼠,你就是這般虛偽一個人。」
楚辭的臉有些僵,笑不出來了。
她猶豫且心虛:「也沒有這麼糟糕吧……」
房間的窗戶微微響動,陸長贏隨手抓起一物往窗框上一砸,窗外的海虞人瞬間如鳥獸散開。
該死的系統功能,楚辭毫無障礙的聽懂了他們遠去時的議論。
「哇,沒想到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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