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一出生就伴隨著各種病症,一向不信神佛的溫書禮也去求了佛祖,將雕刻好的玉佩拿去佛寺開光,保佑他一生平安康健,無痛無災。
可這樣的東西可比蓮花鐲珍貴太多了,是聞辭無論如何都不會收的,連忙推脫著,「這個我不要,這是保佑你平安的,我不可以拿。」於他而言溫黎的身體康健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了,自然要送最好的朋友啊。」溫黎歪著小腦袋,不理解地看著聞辭。
「反正我不要這個。」聞辭也憋著一股勁兒,說什麼都不要,又小心翼翼地捧著掛在了溫黎的腰封上。
「那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阿黎能永遠陪著我就好啦。」
溫黎微微蹙了蹙眉頭,他讀萬卷書,自然知曉禮尚往來的道理,在他的觀念中珍貴的禮物就應該要用珍貴的禮物來還,可是聞辭不要,這一點都不好!
「怎麼了怎麼了,不是很好看嗎,幹嘛要摘下來。」聞辭大驚失色,連忙制止。
「你不要我的東西,我也不要你的了。」溫黎性子綿軟,卻又十分地執拗,認定好的事情就是要做,說什麼都要摘下來還給聞辭。
「好好好,我要我要!」聞辭頭腦風暴著,陡然間瞥到了一旁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輝的走馬燈,立刻道:「我想要你阿爹給你做的那隻金色琉璃蓮花頂的走馬燈,我喜歡那個。」
溫黎的臉龐這才明媚起來,沒有執意要把蓮花鐲摘下來,「吧嗒吧嗒」地跑過去把走馬燈拿過來,「這也是我最喜歡的,這樣的話我們就互相交換信物了。」
「嗯嗯。」聞辭忽然伸出一隻小指頭,興致沖沖道:「我們來拉勾勾吧,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兩個小豆丁拉了拉勾,私自定下了終身的友誼。
「對了,我不能跟你說話了,陛下賞賜了我好些東西,我要去給陛下謝恩的。」溫黎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袖,以達到最好的狀態。
「我陪你一起去!」聞辭趕緊把走馬燈放下,跟著溫黎一同前去。
***
長勝殿內。
淵國使臣沈清泉跪在聞言殷的面前,態度倒是畢恭畢敬,可眼神卻極其具有侵略感,恨不得把小皇帝看個精光。
聞言殷放下了禮單,一雙眸子瞪得圓溜溜的,「不許這樣盯著朕看!還有把你那假皮撕了!」
沈清泉緩緩站起身,撕掉了欲蓋彌彰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雌雄莫辨的臉,走到了聞言殷面前,骨骼分明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按著,「陛下放小王進來,卻不許小王看,這是何道理啊。」
「你比上一次足足晚了半個月,你不得解釋解釋嗎?」聞言殷板著張臉。
沈清泉嘆了一聲氣,面上皆是無奈,「我遵皇兄遺願為攝政王,扶持小侄兒登基,他不過才八歲,比我們的阿辭大不了多少,上月初三遭遇一次暗殺,若非阿苑洞察敏銳,恐怕他早就身首異處了,我那小侄兒的周圍虎狼環伺,更有我那親弟弟虎視眈眈,他身邊離不開人的。」
聞言殷眼眸中閃過一絲動容,抬起眼帘,直直地盯著沈清泉看,「朕說過,你做不來的,朕替你做。」
沈清泉吻了吻聞言殷的嘴角,輕聲地哄著他,「阿言,你便讓我自己做主吧。」
聞言殷最吃小意溫柔這一套,聲音漸漸地軟了下來,「那你得多回來看看我。」
沈清泉彎了彎嘴角,「嗯,好。」
等時至晌午的時候,沈清泉才從殿內出來,一臉的饜足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迎面就撞上了聞辭和溫黎兩個小豆丁。
兩隻小手緊緊地拉著,沈清泉一眼便看見了溫黎雙腕上的一對蓮花鐲,微微怔了一下。。
聞辭察覺到了沈清泉的視線,將溫黎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嚴嚴實實地擋著,虎著張臉,嚴肅地問著,「你是誰啊,怎麼在我父皇的寢殿裡?」
沈清泉收回了目光,停留在聞辭的身上,神情溫柔,微微彎了彎腰身,「太子殿下萬安,我是來送貢品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