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恥辱,豈能讓它再上演一遍?
劉赤一把抓住北彌的胳膊,把他甩到了剛鋪好的柔軟絲綢上。大手撐在北彌的耳邊,俯身下去,輕柔低語。
「大人若執意想要,屬下也是可以的。」
說完,劉赤手指勾住了暗衛服腰帶的結扣,看樣子今晚是不想穿了。
北彌一整個人呆住。
不是!這麼多狄族人在帳篷外面看著呢啊!他為什麼還敢玩真的啊!
那腰間的長帶一點點被拉出,精巧的蝴蝶結一散開,北彌的內心就兵荒馬亂了。
「等一下!」北彌拍拍旁邊,故作生氣的說,「這裡怎麼不平,你是怎麼鋪的?真是掃興,再鋪一遍!」
看著那怒氣沖沖又微微緋紅的小臉,劉赤戲謔一笑。
他就知道北彌只有摸一下的膽量,不想真的發生點什麼。
「遵命。」
劉赤起身,重新系好腰帶,掀開絲綢床單,開始幹活,這次北彌躲的遠遠的,沒有上來亂動。
帳篷門被拉開,李醫師回來了,他右手提著一桶水,左手提著一個多層的木箱。
「水打來了,順便問他們要了點吃的東西。」李醫師把東西放好,抬頭就看見了保持微妙距離的兩人,還有一張剛鋪好的床。
「怎麼只有一張啊,今晚我們三個人一起用嗎?」李醫師很氣憤,狄族逮著機會總要欺負他們一下,「這么小也容納不下我們折騰啊!不過這次安排的屋地毯挺厚實幹淨的,實在不行也地上能湊合一晚,北大人,你覺得怎麼樣?」
北彌臉紅的發燙:「你別說話了。」
李醫師很疑惑:「為什麼?」
因為你說的太容易被人誤會,我怕外面偷聽的狄族想歪亂翻譯啊!
北彌輕撫一下額頭,很煩惱。
總之,想想辦法暗示一下李醫師現在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了吧。
第30章 盤旋的隼
為官20年後,張律認為朝堂之上有兩類官員。
一種是北彌這類,能言善辯八面玲瓏,背後有太子這樣的頂級權貴,無數人想要和他攀上關係,而北彌會像蜘蛛一樣網絡達官貴族,他想要辦成什麼事,只需勾勾手指撥動蛛絲,找到管事的人,打個招呼就行。
另一種就是自己這類,草根出身沉默寡言,不社交,不聯姻,不養門客。他工作很簡單,平時像游隼一樣孤獨的在空中盤旋,保持耐心,當太子決定放棄北彌這類官員時,他會極速俯衝而下,用利爪將蛛網上的所有人連根拔起,嚴刑拷打,誅殺殆盡,絕不手軟。
也因此儒生們叫他,酷吏。
現在,就是張律出動的時候。皇城內,傾盆大雨,他坐在疾馳的馬車上,懷裡揣著兩份指令。
一個是太子下令把和北彌勾連的人全抓起來。
第二個是太子寫給北彌的親筆信,希望他知錯能改,捨棄劉赤,速速歸來。
張律決定先處理第一道指令,這種事他不親自出面都辦不下去,等完成了,再去草原尋找太子殿下那迷路的小侍郎。
暴雨中,馬車停在了「衵萬府」前,張律掀開帘子下車。
他的五官鋒利,薄唇緊抿,劍眉揚起,兩鬢斑白,雖已是45歲的半老年紀,但從立體的骨相上依稀能辨出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美少年。最吸引人的是他的雙眼,深邃而陰翳,那是看盡世間繁華和腐爛的眼神,總帶著些嘲弄和孤傲。
兩個僕從跑上前為張律撐開油紙傘,雨點被擋開,連綿的水珠沿著圓弧形的邊緣落下。
「廷尉張大人到!」
僕從們一個接一個的行禮,從地府門口一直向里,畢恭畢敬,不敢怠慢。
「我是皇室宗親!我和北彌不熟!你們不能抓我!快放開!我要面見太子!」府邸的庭院內,劉哲大喊大叫,兩個侍衛押著他,沒有用勁,三人在台階上你推我搡,半天邁不出一步。
都是芝麻大點小吏,誰敢真對皇族用力啊?
見到張律來了,兩人才認真了些,鉗住劉哲的胳膊不讓他亂動。
張律看著劉哲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劉哲答,「大夏九卿之一,廷尉張律。」
低沉的冷笑兩聲,張律搖搖頭:「不對,你忘了,沒事,我可以玩個小賭局讓你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