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了。」北彌走到李醫師面前,看著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很擔憂,「你好點了嗎?」
李醫師笑了笑:「已經好點了,北大人不用擔心,我有豐富的挨打經驗,從倒地起,我就保護住了關鍵穴位和器官,看著嚴重,其實就是受了點皮外傷。」
北彌:「……」
李醫師經常挨打的原因不用問都知道,絕對是他那淬了毒的嘴。
緩過來點後,李醫師站起來:「我出去問他們要點水,臉上粘著血痂挺難受的。」
北彌攔住他:「我去吧,你坐著。」
「哎呀,我怎麼能讓北大人去打水?」李醫師誠惶誠恐,「你身份尊貴,一個人的智謀頂的過十萬大軍!是曠世奇才,配享太廟!絕不能幹這種活!」
這真誠直白的讚美讓北彌重新認識了李醫師。
哦,原來你也能說點甜蜜的話啊!
繞開北彌的手臂,李醫師走了出去,狄族侍衛領著他去打水了。
帳篷里只剩下北彌和劉赤兩人了。
劉赤緩慢的巡視了一圈帳篷,忽然走到一個木柜子前,打開拿出了茶杯盤子,一個個在桌上擺放整齊,動作一絲不苟。
全部做完後,劉赤對北彌拱手行禮,輕聲問:「北大人,還有何吩咐?」
「啊?」北彌有些迷茫。
劉赤轉了一下眼睛,北彌順著方向看過去,帳篷不起眼的一個角落居然有個黑漆漆的圓點。是狄族侍衛把帳篷戳個洞,正在監視他們。
哦,得扮演好主僕,免得對方生疑。
「去把床鋪好,本官累了,水來了,洗漱一下就休息。」
北彌語氣生硬,心裡很虛,因為那狂妄、自戀、多疑善謀、且無比記仇的代王劉赤,此時此刻要為他鋪床。
劉赤默不作聲的開始做,先鋪一層厚厚的羊絨氈,看著還挺暖和的,接著是光滑的絲綢,他的大手拂過,把皺褶全部撫平,邊角處也仔細的壓實,完美平整。
北彌很意外,劉赤家務活還做的挺好的,不像嬌生慣養的皇族沒有一點生存能力,也不像點頭哈腰的僕從,因為劉赤的背始終很直,動作舒緩,有股子風雅勁。
幾步走過去,北彌把手搭在了劉赤的背上。
只是輕輕觸碰,掌下的肌肉就驟然變緊鼓起,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誇張的紋理,那是北彌這輩子也練不出的背闊肌。
細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劉赤停止了鋪床,緩緩回頭,狹長的雙眼冷冷的注視著北彌:「大人,這會兒享受雲雨之歡,屬下恕難從命。」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只想叫你彎著點背,別露餡了!
北彌很慌,但是又不能說出口!外面的狄族可都聽著呢!
相處時間久了,都忘了,劉赤的身子是只能看不能摸的。
哪怕劉赤壓制著情緒,北彌還是能從聲音里聽出怒意。
也是,身在敵營,情況危機,被人監視,他扮演僕從,被我這個「男上司」乘機占便宜,還不能反擊。
如果是正常人,都會知道命要緊,趕緊把手拿開。但,好巧不巧,北彌稍微有一點瘋,深知富貴險中的道理。
這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之前,我各種偷襲,他都能靈巧的躲過去,我連衣角都摸不著,而現在他能仍由我擺布哎!
再說了,狄族最強將軍璦勝已經死了,內部大亂,和狄族王和談成功是板上釘釘的事,系統任務一完成,就能離開劉赤綁定其他君主了。
可劉赤這樣一直盯著我,想逃跑很困難,是時候讓他知道緊跟著「痴情人」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北彌的手在劉赤的後背慢慢往下,移到哪裡,哪裡的肌肉就變得僵硬。像在摸一條暴躁的大蟒蛇,指尖戳哪塊,哪塊就會激起絞殺反應,鱗片炸開,蛇身彎曲,意圖勒死侵擾它的人。
「怎麼,你害怕了?」
北彌微笑著,語氣邪惡又油膩,故意模仿那些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的公子哥。可惜這過於好看的臉,還有這過於纖細嬌弱的身子,導致他全力以赴的作惡行為,毫無威懾力,在劉赤眼裡都是「以媚惑主」。
並且,劉赤還清晰的記得,前世北彌以柔媚之資靠近他後,長劍捅穿了他的喉嚨。
而今世,兩人只是相處了幾天罷了,劉赤可以肯定北彌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
北彌又是被強擄過來的,一門心思的想逃回到太子身邊。劉赤甚至不知道在對方眼裡,自己現在是劉赤,還是太子劉淵心。
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臉型很像,身高差不多,最大的不同是太子這幾年沉迷修仙,吃了很多丹,比劉赤更消瘦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