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亞獸人面色紅得不正常。
燼抱他起來,將草藥水餵進去。
祭司坐在一旁,看著兩個獸人。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白爭爭。
此前他一直在南邊,人魚兩邊時常起爭鬥,他要救獸人。
也是這兩天才回來,正好遇上這事兒。
祭司叫命,能力凌駕於所有部落的祭司之上。加上多年在外,幫著打仗的人魚處理傷口,白爭爭這點問題在他這裡能治療。
祭司也是白髮。
雖是中年,但眉目舒朗,依舊是個美。
而美大叔瞧著自家王抱著懷裡的小亞獸人又哄又拍的模樣,心道占卜果然沒錯,是個小他許多外族。
「人家那麼遠過來,也不把他看好。」
燼道:「他在找族人。」
命:「林貓?」
「嗯。」
命笑道:「人魚一族是捅了林貓的窩了,菱那小子的伴侶也是林貓獸人。」
燼放下藥碗,看亞獸人抓著自己頭髮的手,輕輕捏了兩下。
「也是林貓?」
「嗯。」命道,「也對,你當時不在,不知道那小子從海上撿回來的。」
燼忽然有個猜測。
「長什麼樣?」
命道:「這我沒看見過,我一直在外面,只聽人魚們閒聊時聽到過。菱那小子護得緊,別的人魚看一眼都不行。」
燼還想叫菱來問問,但懷中的亞獸人鼻子皺了皺,忽然見吃進去的藥給吐了出來。
命趕緊道:「用溫水給他擦擦身體,我重新去煮。」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燼心神被白爭爭牽著,哪裡又顧得上其他。
*
第二天,幼崽們沒看見白爭爭來吃飯。
起初他們以為獸人又出去了,可清他們都在。過會兒看菱端著藥去爭爭屋裡,才知道他生病了。
白爭爭不知道自己折騰了一晚,聽到動靜時,睜開眼,骨頭縫裡都泛著酸。
腦袋邊蹲著幼崽,見他醒了,小手摸著他的臉,臊眉耷眼道:「爭爭,你難不難受?」
白爭爭:「還好。」
一出聲,嗓子破碎,嚇得幼崽連忙將他嘴巴捂住。
「你別說話。」
清見狀,忙將這些小崽子給抱下床。讓白爭爭好好喘口氣兒。
菱將藥湯放在一旁,道:「王剛剛才出去,馬上過來。」
白爭爭:「我又沒什麼事,讓他忙自己的。」
菱掃過這一圈快哭了的幼崽,沒挑明昨晚的情況。
祭司讓王灌了兩次藥,兩次都吐了。最後王眼睛都紅了,好在第三次餵的時候沒吐。
*
議事廳。
秋說有事要講,燼便讓菱看顧著白爭爭,才過來這邊。
到了地方,卻見秋旁邊立著兩個林貓獸人。
一大一小,小的瘦弱,緊緊撐著年長些的亞獸人。
燼見大的兩腿打顫,已經站不穩了。先讓人魚送去治療。
等他倆走後,燼才問:「這林貓是爭爭找的族人?」
「不是。」秋道,「他們只是被別的部落轉賣過來,雲貓族長買下來的。但是王,我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
「說。」
「他的雄獸人,雲貓部落的族長正在往外頭頭轉賣糧食,且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
雲貓是負責幫人魚種糧,他們自己的口糧都不多不少,怎麼有多餘的轉送出去。
燼:「那個小林貓是之前在城門口撞了爭爭那個?」
秋點頭。
燼道:「找人魚盯著那家,這兩個獸人是你直接將他們接過來的?」
秋搖頭:「不是,我本來看林貓在找族人,想著幫他們一把就偶爾去那邊看看,結果正好撞上那小獸人帶著亞獸人爬洞出來,往外跑呢。」
「這不是被我給遇上了,他們又怕回去,我就帶來了。那雲貓族長做的事,沒準兒他們也知道。」
燼:「別打草驚蛇。」
秋:「沒蛇。」
燼掃他一眼,「是叫你別惹了雲貓族長注意,叫他警惕起來。」
秋被燼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得委屈。
「我知道了。」
燼擔心自家伴侶,丟開手下,又回去看人去了。
菱送完藥,在門口遇到進來的燼。
卻見燼瞧著他,似乎有事想問。
又看門裡白爭爭望來,燼只錯身而過,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