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覺得奇怪。
王有什麼事在林貓面前說不得?
燼回來,直接掠過幼崽,坐在白爭爭身側。
亞獸人歪身一靠,道:「你昨晚把我帶去海邊吹生病了。」
「嗯。」燼捏住他手,端著藥送到白爭爭唇邊。
白爭爭皺了皺鼻子,憋著一口氣,一骨碌地喝完。
幼崽也跟著皺起包子臉。
肉問:「爭爭好喝嗎?」
白爭爭:「還剩點兒,你要嘗嘗嗎?」
清看這幼崽真想嘗,敲了一下他腦袋,「苦的。」
白爭爭笑出聲。
肩膀薄薄一片,微微抖動。
燼將他往身前攬了攬,只覺得亞獸人笑容沒了活力,蔫蔫兒的。
幼崽擔心白爭爭,在這邊陪了他一天。
清幾次想將他們帶走,好好休息,白爭爭卻不讓。
幼崽在熱熱鬧鬧的,他不會亂想。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白爭爭累了,幼崽也陪夠了,清趕緊帶著一大串幼崽走了。
白爭爭在床上睡了一天,穿了鞋,自個兒晃晃悠悠出去走走。
不知不覺離開城堡,又見外面高台上立著個獸人。
還是菱。
白爭爭奇怪他總站在這裡,還沒開口問,菱就走了下來。
「你不去屋裡待著,王看不到人要著急。」
白爭爭道:「我跟他說過了。」
過來王國這麼久,兩個亞獸人好像從來沒有好好說過話。白爭爭只知道菱是王國的大管家,跟秋偶爾鬥嘴,有個在外沒回來的伴侶。
其他一概不知。
菱獨來獨往習慣,遇到伴侶之前不樂意說自己的事兒,現在盯著白爭爭,卻看他又幾分熟悉的臉,不知不覺主動開了口。
「你跟我的伴侶很像。」
白爭爭:「哪裡像?」
菱靠著高台,沒答。
他望著天上零散的星星,有些悵惘道:「他都走了好久了,要是不回來怎麼辦?」
白爭爭:「你們人魚一族不是認定一個伴侶就是一生,他怎麼會不回來。」
菱:「他在銀礦上。」
白爭爭眼皮一跳。
「你們這不好吧。」
菱被他瞪圓的眼睛逗笑,笑得身子輕顫,銀髮在月光下如緞。
「他是我的伴侶,自然是我們王國的獸人。你想到哪兒去了。」
白爭爭:「那不是怕你倆中間隔著什麼家國情仇。」
自家王的心腹,還是不要跟敵人的獸人來往的好。
菱笑過,神情落寞下來。
「我還挺羨慕你的,想見王了,那麼遠都能自己找來。」
白爭爭一噎,頓時想到了他一手主導,早已經深入人心的謠言。
想解釋,又沒那臉皮。
也沒說過幾句話,白爭爭就看門口高大的獸人抓著獸皮出來。
菱撐起身道:「看看,離不得你。」
他說著,便往自己的住處走了。
他想,自己其實也離不得伴侶。
人魚一族,應該大部分都這樣。
白爭爭立在原地,等燼走上來,抓著他的手看著菱的背影道:「你把菱的伴侶派到敵方去了?」
外面風大,燼用獸皮將白爭爭裹住,又將他一頭黑髮弄出來。
「不是我。」
「那是誰?」
「那獸人自己要求的。」
白爭爭仔細想想,手撐著燼的雙臂道:「莫不是那個獸人是尋常獸人,菱是大管家,他覺得配不上,所以要建功立業……」
燼看他越說越離譜。
任由他說完各種猜想,摟著他往回走。
「獸人沒那麼複雜,看對眼了就行。」
「那他為什麼要離開自己的伴侶去那麼遠,還那麼危險的地方?設身處地的想,難道不應該遠離危險,讓伴侶不擔心嗎?」
燼眸光微閃。
是,為什麼呢?
燼隱隱覺得,爭爭沒找到的獸人,或許就在那邊。
……
第二天早上,白爭爭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只是沒找到族人,精神還差些。
燼直接叫菱去議事廳,等獸人關了門就問:「你那小伴侶叫什麼名字?」
菱詫異道:「春。王怎麼打聽他?」
燼隱隱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