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來得及仔細感受,又模糊了意識。
或許是睡覺不安分,又或許是人魚的頸窩溫度正好,即便白爭爭睡覺前規規矩矩,熟睡時卻又翻到了人魚頸側。
早上醒來,看到人魚脖子上的梅花腳印,還有身上遮蓋的長髮,白爭爭都已經能鎮定地爬出來了。
不是什麼大事,就當是他救了人魚收取的報酬了。
*
在經歷過一陣食欲不振的情況後,幼崽們在幾個成年獸人的細緻照顧下,又恢復了活力。
山洞裡又開始嘟嘟嘟地響,一刻也不消停。
白爭爭花了幾天將角獸的獸皮鞣製好,趕著做出來兩身獸皮衣,分別給了清還有年。
在山洞裡依舊需要做事,但人形始終方便些,所以給年還有清兩個成年的最合適。
有了他們幫忙,白爭爭就能騰出手來。
清承擔起了做飯的職責,年抓緊時間做那些開春就用得到的工具。白爭爭偶爾去海邊,雖然幼崽恢復了,但他還是謹慎地找些新鮮食物來,讓幼崽吃得舒服一些。
日子就在山洞中慢慢度過。
今兒白爭爭跟清一起去了海邊,沙灘上有雪,但依舊能撿到些新鮮海貨。
他們在外把海貨收拾了,拿到山洞裡去。
幼崽在長身體,魚湯是個好東西。除了最常吃的燉湯,他們還做了石板烤魚,以及炸小魚。
幼崽吃得爽快,體重也開始往上竄。
白爭爭欣慰,可當端著碗照舊去餵人魚,又不免低落。
就算是個鳥,養了兩個月也養出來感情了。人魚遲遲沒變化,越來越瘦,看得幼崽都有些急切。
所以白爭爭餵人魚的時候,幼崽們蹲在獸皮毯上,雙目不離。
燼又一次醒來。
這次好似能聞到味道了,鼻尖是海魚的鮮味。
鮮味越發的近,燼感覺自己頭被抬起,陷入了陽光味道的柔軟身軀里。
遲來的食物味道讓口中迅速分泌唾液,肚子裡飢餓感越發分明。
白爭爭將勺子遞到他唇邊,本是按照往常餵人魚的法子,捏著他的嘴灌進去,再一抬,讓人魚咽下。
他現在餵食物的手法已經很熟練了。
卻不想,正準備動手時,蹲在旁邊的幼崽驚呼抱作一團。
白爭爭手一抖,湯汁灑在了人魚脖子。
他趕緊擦乾淨,看著幼崽問:「怎麼了?」
「動、動了。」
「哪裡動了?」
「喉嚨……」
「喉嚨?」白爭爭低頭,試圖又送了一口湯進他嘴裡,果真,那喉結滾了滾,看得白爭爭恍惚。
「醒了?」
他戳了戳人魚的臉。
本托著他後背打算拉開距離,可戳了幾下,也還是那副雙目緊閉的樣子。
興許又是那什麼植物人的正常反應。
他加緊把一碗湯餵進去,趕緊鬆開人魚,跟幼崽們一起觀察。
燼想睜眼,奈何盡全力也只做到睫毛顫了顫。
但獸人們眼睛全盯著他喉嚨看了,哪裡注意得到。
燼不知情況,只在填飽了肚子的舒泰中,感覺到身上漸漸泛著的癢意。
最深的傷口在癒合。
在泛癢中,燼手指蜷縮,呼吸平緩。
第11章
貓獸人們圍觀許久。
肉肉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小肚子緊挨著獸皮毯。
他板鴨趴著,背上馱著小他一半的絨球,看著眼前一堆執著的林貓。
「沒動啊。」
幼崽們頹然往後一栽,鑽進獸皮底下。
「動了!」真的動了,但卻沒醒。
失望!
肉蹬著四條腿爬到白爭爭的腿邊,抬頭問:「人魚一直這樣,要是我們老了他都醒不過來呢?」
白爭爭將小胖墩背上快要滑下來的絨球扶正,道:「在我們有多餘的食物跟精力的情況下,能養著就養著,養多久是多久。」
「只要人魚在,對我們就是一層保障。」
人魚身上的頂層獸人氣息,會幫他們驅趕有危險的獸類。要是有獸人知道這裡有人魚,也不敢輕舉妄動。
再說,養了這麼久了總算養出點成效。
就那暗紅的大尾巴,如石榴石般光華內斂,色澤瑩潤,就是當個擺件看著都心情很好。
「哦。」肉鑽進被窩,扎進幼崽堆里,埋頭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