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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爭爭沒指望他們能幹出個什麼名堂,只是想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

除了幼崽,還有一條魚需要操心。

人魚已經躺了半個月了,身上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鱗片陸續長了出來,暗紅近黑,又隱隱帶著珠光似的,光線映照下很是華美。

但外傷漸愈,人魚卻是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白爭爭放涼了一碗雜菜湯,端到人魚旁側。

人魚在恢復期,卻沒有進食的能力,消耗的全是自己的身體。白爭爭現在每次吃飯都試圖給他灌點東西,往往巴掌大的一碗湯,也只能灌下去三分之一。

他坐在人魚身後,扶著他靠在身上。頭微抬,捏著木勺子往他嘴裡塞。

清蹲在一旁,對這一幕早就見怪不怪。

人魚消瘦是顯而易見的。

這麼久了也沒醒來,再這樣下去,他只會一直躺著到死。

清覺得,人魚或許熬不過這個冬季。

……

讓人魚吃了點東西,白爭爭又給他擦了擦身上的湯汁。

山洞裡此時叮鈴哐當響個不停,幼崽們已經在推石頭,刨樹皮了。

洗碗鍋,收拾了碗筷,白爭爭回到人魚身邊。

清看著白爭爭又在摸人魚尾巴,耳朵動了動,轉個身,臉一下子埋在了身後年的毛毛里。

年舔了一下清的腦門,爪子抱著他,下巴搭在他兩個耳朵中間盯著白爭爭。

清拱著腦袋在年的毛毛上擦了擦額頭上的口水,又把自己團了團,窩在年身上打盹。

「爭爭,你做什麼?」年問。

「看他尾巴上的板子能不能拆了。」白爭爭道。

獸人的恢復速度很快,人魚尾巴骨頭在慢慢癒合,他又一直不動,板子放不放影響不大。

白爭爭摸了尾巴一會兒,還是決定把板子拆了。

他將草繩解了,雙手托著人魚尾巴:「年,幫忙抽一下。」

年湊近,爪子一勾,將板子抽出來。

白爭爭儘可能輕地將人魚尾巴放下。

手鬆開,又摸著尾巴有些乾燥,白爭爭將他敷尾巴的那塊獸皮取下來。

「咯吱咯吱……嚓嚓嚓……」山洞裡動靜有些大。

白爭爭直起身掃了眼,雁領著十歲以下的幼崽一堆在用爪子磨骨片。看那樣子,是要做骨針。

圓領著十歲以上的幼崽在砸石頭。

由於白爭爭不准他們變做人形,兩個貓爪墊不是很好使。但也不妨礙幼崽們幹活的激情。

至於風那四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們,正踩著那塊河裡撿回來的黑曜石,商討著做些捕獵的武器。

他們都圍著火堆,挨得很近。

各有各的事兒,總算聽不到那嘆氣聲。

「別燒到毛毛了。」白爭爭提醒。

幼崽們看了眼火堆。

燒不到。

他們還沒火堆圍著的那一圈碎石頭高呢。

白爭爭拎著獸皮去浸水。

部落用水是用那有裂縫的石鍋盛的,安置在火堆邊。若離火堆遠了,它就會結冰。

白爭爭將水舀了些出來,將獸皮浸濕,回去給人魚敷尾巴。

「哐當哐當……咔嚓咔嚓……」

有些吵,但山洞中也有了點生機。

燼就是在這樣的聲音中有了意識。

年正坐在獸皮上,圈著清給他取暖。他看著人魚發呆,卻不想在白爭爭放下獸皮的那剎那,人魚的手指好像顫了一下。

「動、動了!」年驚得坐直。

清一爪子壓在他肚皮上,讓他安分著當肉墊,轉頭盯著人魚。

一時間,洞裡亂七八糟的聲音驟然消失。

白爭爭一動不動,保持著敷尾巴的姿勢,盯著人魚。

一息……兩息……許久,都沒見人魚動過。

哪怕是睫毛都沒顫一下。

清爪子掏了掏年:「你是不是看錯了?」

白爭爭蹙眉:「確定動了?哪兒動了?」

年躲著清的爪子,忙道:「手、手指動了一下,很小很小的一下。真的動了,你們別不相信!」

「哐當哐當,咔嚓咔嚓……」洞裡又重新響起亂七八糟的聲音。

風爪子勾著砸下來的黑曜石片,小聲道:「沒準看錯了。」

「也可能真的動了。我睡熟了的時候還會動嘞,不一定是清醒了。」雁道。

白爭爭有些認同。

植物人也會動,是身體的自然反應而已,不代表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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