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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雁,拿點鹽來。」貓貓堆頂上,臉最圓的貓崽道。

部落里二十幾個幼崽獸人當中,最多的是雄性獸人,其次是亞獸人。他們林貓部落這些幼崽當中,也僅有兩個雌性。

那剛剛出聲的是圓,是雌性獸人當中最大的,十四歲。

除了她,就一個九歲的小大人一般的雁。

白爭爭頭愈發的疼。

他撐起身來,道:「小心別燙到了。」

「爭爭!」圓衝著白爭爭揮爪,「湯好了,快來喝。」

清幾個還沒醒,白爭爭放低聲音靠近陶鍋邊。「拿自己的碗過來。」

幼崽們當即分散,各自叼了碗來。

白爭爭站起來有些暈眩,皮膚裸露在外面,冷得有些瑟縮。

他見幼崽的湯盛好,又個自己盛了一碗。

湯涼得很快,白爭爭囫圇吞了,全憑混亂的腦袋主宰,往乾草上一坐。

本想著守著幼崽,怕他們被燙到。

但實在太冷了,像骨子裡生出的寒冷,他蜷縮著變成了一隻貓,全憑本能往暖和的地方蹭。

……

白爭爭是被叫醒的。

他迷茫地睜開眼,腦漿像被攪散了,難受得想吐。

恍惚間,爪墊下有微弱的動靜。低頭看了看,鼻尖擦過人魚的下顎,才發覺自己蜷縮在了人家的頸窩。

「爭爭,把這個喝下去。」

白爭爭蔫巴巴地低頭,看著清手上端著的碗——

褐色的草藥糊糊。

「爭爭,你生病了。」

四爪微白,貓眼圓亮的小貓試探著沖碗裡舔了舔,卻被苦得一激靈。他下意識轉過腦袋,一頭扎進人魚頸側,用屁股對著圍住他的大大小小的貓們。

「爭爭,你在發熱……」清聲音帶出了哭腔。

白爭爭用混沌的腦袋思考了下,爪墊按在人魚肩膀,看到那被草藥糊住的傷口冒著水……

現在不是在部落。

哥哥不在。

白爭爭轉過身,低頭湊進碗裡。

他一鼓作氣,喝得肚子圓鼓鼓。將要作嘔時,清又端了一點湯來。

四腳踏雪的林貓腦袋埋進去,幾下喝完。

打個嗝,自動尋著那有些絲滑微涼的地方,將冒著熱氣的腦袋貼上去。

清本來還想將他抱到石床去,結果他一頭藏進人魚發下。

海藻般的長髮將巴掌大的小貓遮擋得嚴嚴實實。

清想了想,還是算了。

爭爭病了。

清、年還有風幾個睡醒了起來,就看幼崽們圍著人魚團團轉。

他們起初還以為是貓崽又對人魚起了幾分興趣,結果就看幼崽雙眼含淚,帶著哭腔在扒拉一動不動的白爭爭。

他們嚇得魂差點飛了。

清趕緊抱了貓檢查,讓風幾個把鍋里的湯盛出來趕緊吃了,洗了陶鍋,煮了草藥來。

這會兒餵完了藥,心還提著。

幼崽們被嚇到了,依偎在清身側,雙眼不離藏在人魚頭髮底下的白爭爭。

清低聲道:「別擔心,爭爭只是太累了。」

他安撫著幼崽,也安撫著自己。

第8章

白爭爭喝了草藥睡得很熟。

獸人的身體比人類強健,生病也恢復得快。

白爭爭確實如清所說,是太累了。

從離開部落之後他就沒休息過,消耗太過,降溫就生了病。

在白爭爭睡覺的這段時間,獸人們並未停歇。

年用木棍在火堆上搭了個架子,將之前沒風乾的,以及昨晚剛殺的小獸和野鴨用繩子掛上去,做成煙燻的。

又把地面樹葉上烘烤的那些蘑菇翻了翻,將邊緣的弄到中間去。

風則帶著小夥伴們將那些剝下來的獸皮裹著草木灰鞣製。

清坐在火堆旁,跟州一起繼續把獸皮縫在一起。

他們抓不到大的野獸,收集起來的獸皮都是很小一張。東拼西湊地用骨針縫合到一起,除開做給白爭爭的那一套獸皮衣,餘下的也只能勉強湊出一張獸皮毯。

風他們正在鞣製的那些本來打算給幼崽們做獸皮裙,但獸皮不夠,也只能拿來做毯子。

獸人們正忙碌的時候,白爭爭睡得很沉。

他呼吸有些粗重,身體好像自肺腑放了一把火,燒得他張著嘴出氣才算舒服。

他臉皺著,下意識貪涼。

滾著滾著,弄亂了人魚的頭髮,將自己纏繞在其中掙不脫。好在爪墊不知貼在了哪裡,冰涼舒服,才委屈哼唧著安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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