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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四個幼崽抱起來,一邊肩膀上放兩個,下巴蹭蹭毛乎乎的腦袋。

石床那邊,忙碌了一天的幼崽們都睡得鼾聲起了。

白爭爭看了一眼,輕聲道:「不睡了?」

幼崽搖頭,往白爭爭頸窩蹭。

白爭爭與他們玩兒了一會兒,又將他們放在石床乾草上。「要幹活兒了,乖乖的。」

今天的收穫不是一般的好。

風他們帶回來十幾隻長耳獸,清帶回來五十幾隻野鴨,還有那幾藤筐的蘑菇……

這會兒獸人們睡覺了,白爭爭便重新將蘑菇倒出來繼續烘。又把野鴨跟長耳獸搬到山洞,開始宰殺。

他殺鴨的手很利落。

用鋒利的黑曜石片將脖子一抹,血飆出時立馬對準那破陶鍋。

鴨血能吃,這麼多隻收集起來也不少了。

白爭爭這抹脖子抹得宛如流水線。

清甩著手進來,看他坐在人魚邊的乾草上,面色冷靜,臉上沾了些血點子。

以前在部落,族長逼他殺,往往他殺幾隻應付應付就跑了。

哪裡像現在這樣。

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只是有些難受。

年踮腳越過蘑菇,看了一眼白爭爭跟前那爛陶鍋。

「血留著吃?」

「嗯。」白爭爭身後,絨球滾出來。他晃了晃腦袋,衝著年「喵」了一聲,又轉頭爬上了人魚的尾巴。

年側頭一瞧,幾個崽子正把人魚尾巴當滑梯,趴在上面往下滑。

他立即道:「爭爭,你看絨球他們。」

白爭爭轉頭,正好對上坐在人魚肚子上的三個幼崽。以及一個撅著屁股還在往上爬的絨球。

白爭爭眼皮一抽。

抬手想拎他們,卻看手上掛著沾了血的毛,收回手,面無表情道:「下來。」

幾個幼崽腦袋一縮,爭先恐後滾下人魚肚子。

人魚身材極好,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不過胸口那抓痕,腰側那窟窿,尾巴上還有夾板……

這是個病人。

怎麼能當玩具!

白爭爭道:「他受傷了,萬一你們把他壓死了……」

年捧著四個幼崽,嘿嘿笑道:「那不至於,他們才多大點兒。」

白爭爭盯著年。

年立即放下貓崽,看他們蹲在白爭爭面前聽訓。

清瞪了眼年,「沒正事做了?」

「有!立馬做。」年將白爭爭抹了脖子的野鴨拿到洞口處,本想著出去開膛破肚,可一打開兩道門,那冷風吹得他頓時抱臂蹲下。

太冷了。

清趕緊去將門關上,卻在摸到門的瞬間,看著天空紛紛而下的雪花。

密密麻麻,他伸手接了一片進來,足足大拇指大小。

「爭爭,下好大的雪。」清身體微僵,有些慌亂道。

白爭爭幼崽也不訓了,眉頭緊擰。

「門關上,趕緊把鴨絨刮下來。清,外面那些獵物都收進洞裡來了嗎?」

「都收了。」清也知道情況的迫切,顧不得什麼臭不臭的,幫著處理長耳獸。

火堆快要熄滅,門縫裡裹挾來的冷意吹得床上貓崽們團在一起。

白爭爭打了個哆嗦,趕緊起身往火堆里添木柴。手觸到人魚尾巴,摸著冰涼,莫名乾燥。

這是缺水了?

白爭爭添了柴,隨意找了塊獸皮沾了水,貼在人魚尾巴上。

火堆燒了一整晚,驟然的降溫讓三個成年獸人都受不了。他們從乾草邊挪到火堆邊,機械地殺了一隻又一隻的野獸。

忙到半夜,卻見外面天光明亮。

年困頓地扯著眼皮看了看,喃喃:「天亮了?」

白爭爭輕咳兩聲,嗓音微啞:「沒有,多半是雪積起來了。」

火堆上陶鍋一刻不停。

滾熱的水澆在野鴨上,三個獸人圍著一起拔毛。在他們旁邊,一邊是光禿禿的野鴨,一邊是塞在獸皮兜里的鴨毛。

野鴨有限,白爭爭不敢再過於挑剔絨毛,差不多能用的都留下。

殺到半夜,風幾個聽到動靜醒來。

有了他們的加入,白爭爭加緊處理鴨絨,又讓清跟州去把之前積攢的小塊獸皮縫成獸皮毯。

年則領著風、羽跟桐繼續宰殺。

鴨絨要消毒,這裡沒什麼消毒水跟清洗劑,只能用草木灰浸泡,高溫清洗。

陶鍋的水快沸騰時,便將鴨絨放進去,用草木灰洗過幾遍後,又放在火上烘乾。

烘乾之後,塞進獸皮兜,放在陶鍋上蒸半小時。

蒸過後繼續烘,這樣差不多就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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