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顧懷仁把顧家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全都叫了過來,讓大家統一口徑。
顧澤禮想了一下,道:「夢洲那天在我家門口暈倒了,然後我爹就讓人把他帶回去叫了郎中診治,然後又意外發現夢洲跟我們家有點親戚關係,然後就這麼住下了。」
「你確定?」傅彥狐疑地看著顧澤禮,總感覺他的話不太靠譜的樣子。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顧澤禮道。
「行,那一會我跟你回你家,拜訪一下顧伯父。」傅彥點點頭說,「順便等等阿瀾。」
第265章
傅彥感覺安國公府上上下下都怪怪的。
尤其是當大家提到賀聽瀾的時候。
顧懷仁倒是表現得比較自然, 十分熱情地給傅彥介紹起來。
「賢侄啊,說來這也是緣分。阿瀾的父母跟我也算是遠房親戚,而且十五年前我帶兵途徑清豐縣的時候,跟不少士兵都因為喝了不乾淨的河水生了病。當年還是阿瀾的父親號召全村人給兄弟們治病的呢。」
顧懷仁說得有模有樣, 倒是讓傅彥的懷疑打消了不少。
賀聽瀾的老家確實是在清豐縣賀家莊, 十五年前顧懷仁行軍北上也確實曾經路過那裡。
雖然仍有些將信將疑, 但顧伯父畢竟都這麼說了, 就當這一切是真的吧。
眾人春風和煦地笑著閒聊, 反倒是一旁的顧澤禮, 臉上的尷尬表情已經快忍不住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 就自己一個二傻子。顧澤禮心想。
他們是怎麼做到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八道的?
年關將至, 席上可以聊的事情多到數不勝數。
比如今年的遊園會由誰家主操辦啊?新年宮宴派誰去啊?還在讀書的成績如何啊?已經入仕為官的政績怎樣啊等等。
安國公府雖然貴為公爵門第,各種繁複的規矩卻不多。
像今日這樣的宴席,在座的基本都是自家人,傅彥即便不是顧家的子弟卻也是從小跟顧家幾位公子混在一塊的,所以男子和女眷也沒分開坐, 而是熱熱鬧鬧地全都聚在了正廳里。
不愧是將門之家, 吃飯聊天什麼的令人覺得自在。傅彥心想。不像在自己家, 每次只要有父親在場,說話做事總得斟酌再三。
傅彥被席上的熱鬧氛圍所感染,幾杯酒下肚也漸漸放開了。
顧澤禮那邊更是已經失去了控制,這傢伙酒量不太行,而且喝醉後還十分不老實,張牙舞爪上房揭瓦什麼都幹得出來。
這不,已經開始拉著傅彥拼酒了。
傅彥有點暈乎乎的,腦子告訴自己在別人家不能喝得這麼放肆,身體卻很誠實, 端起酒壺就給自己倒了個滿杯。
「兄弟爽快!喝大杯的!」顧澤禮沒輕沒重地拍了一下傅彥的肩膀,仰頭把杯中酒喝了個精光。
一旁的昭寧郡主看不下去了,「你個死孩子悠著點!文嘉來咱們家做客,你讓人家好好吃飯,怎麼還一個勁兒灌人家酒呢?」
「哎,孩子們的事,咱們大人就別插手了。」顧懷仁笑著給妻子夾了一筷子菜,「只要沒大打出手,今天咱們就統統當作沒看見!」
昭寧郡主忍俊不禁,「我看你也喝高了。」
沒有了父母的約束,顧澤禮更是成為一頭脫韁的野驢,拉著傅彥喝得沒完沒了。
「文嘉,咱、咱們繼續喝、嗝……看誰喝得過誰!今天晚上……嗷!」
顧澤禮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怒髮衝冠一聲吼:「誰剛才踢了我一腳?!」
「我。」賀聽瀾一臉淡定地抿了一口酒。
「賀夢洲,你踢我?!」顧澤禮不敢置信地指著賀聽瀾,「你可別忘了我是誰!」
「你是誰?」賀聽瀾十分配合地問道,臉上卻是藏不住的玩味笑意。
「我可是你的四哥!」顧澤禮大聲宣布道,「你小子知不知道長兄如父的道理?你怎麼能踢我呢?」
「顧老四!你腦子被驢踹了?」顧懷仁照著顧澤禮的腦門子來了一下,「敢咒你老子?!」
「啊?」顧澤禮被打懵了,暈頭轉向道:「爹您也打我?我又做錯什麼了啊——?!」
「咳咳,長兄如父指的是沒有父親的情況下,長兄需要擔起父親的職責,咱爹健在呢。」顧澤睿在一旁補充,「我說四弟啊,你在太學都學了些什麼?」
顧澤禮愣住:「啊?」
他的臉此刻紅得像猴屁股,配上那一臉呆傻的表情,以及站都站不穩左右晃動的身子,顯得尤為滑稽。
席上眾人紛紛忍不住笑出聲來。
誰知顧澤睿說出的「太學」二字又提醒了顧懷仁,他現在一想到顧澤禮的年終考試成績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