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太學中的學生很大一部分都不住在金陵城,趕回家過年也需要些時日。
而像顧澤禮這種二世祖便待在家,每天無所事事到處浪。
原本他已經計劃好了每天找什麼藉口去哪玩, 以免經常出現在老爹跟前惹禍上身, 結果半路殺出來個賀聽瀾。
這下好了, 藉口不就有了嘛!
於是顧澤禮整天拉著賀聽瀾, 吃飯要一起吃、出去玩要一起去, 恨不得去茅廁都要一起。
老爹現在對夢洲可謂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只要抱緊這條大腿, 自己小命便得以保住!
不過顧澤禮也有失算的時候。
這天清早。
「你放開它, 我今天真的得去軍械司了!」賀聽瀾抓著自己的官袍,不讓顧澤禮把它給搶了去。
「舅舅都幫我請了三天假了,我再不去像什麼話?!」
「沒關係,你要是被扣俸祿了,那部分錢我雙倍補給你!」顧澤禮央求道, 「夢洲你別走嘛, 你要是走了, 我一個人待在家裡,恐怕你晚上回來就見不到我了嗚嗚嗚……」
「至於嗎你?給我!」賀聽瀾哭笑不得,一把把官袍奪回來,「這不是俸祿的事,我才剛從之前的風波中脫身,要是再連續好幾天請假不去,不知道又要被人怎麼說閒話。」
賀聽瀾一邊穿戴整齊,一邊道:「你要是實在怕被揍,那你就找個藉口出去嘛, 找同窗玩什麼的。等晚上咱倆再一塊回來。」
「對哦!」顧澤禮一聽這話覺得有道理,「好主意,我可以去找傅文嘉!」
「你忘啦?他也要去吏部理事。」賀聽瀾無情地打消了顧澤禮的「美好願景」。
「哦,也是。」顧澤禮瞬間垂頭耷耳。
可憐的顧老四突然體會到了作為一名大齡學子的悲哀。
他在太學的同窗大部分都比他年紀小,而之前跟他在一個私塾的同窗都已經開始任職了。
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顧澤禮心想。
誰讓你不好好讀書呢!
「哎,算了,我還是待在家溫書吧。」顧澤禮道。
「嗯,還有救。」賀聽瀾一臉認真地點點頭。
顧澤禮不滿道:「你取笑我!」
「我說的是實話。」賀聽瀾將官帽戴上,「你好好待在家溫書,再演得誇張一點,讓舅舅覺得你是真的因為年終考試的成績感到後悔和自責。這樣他應該就不會揍你了。」
「有道理!」顧澤禮猶如醍醐灌頂,沖賀聽瀾抱了抱拳,「趁著我爹還沒從房間出來,我這就去,告辭!」
說罷,顧澤禮腳底抹油一溜煙地跑了。
賀聽瀾:「……」
穿戴整齊後,賀聽瀾帶上東西,準備去軍械司。
然而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按照安國公府的規矩,早上離開之前好像要去請安?
於是他又轉頭往堂屋去了。
而另一邊的顧澤禮搬出來一大摞書,裝模作樣地伏案學習起來。
但是在自己屋子裡溫書,別人也不知道啊。顧澤禮心想。
得想個辦法讓老爹知道。
直接拿著書在老爹面前晃肯定不行,那太明顯了。
不如就讓下人去散播一下消息吧!
於是顧澤禮叫來幾名小廝和侍女,一本正經地開始交代。
嘿嘿,計劃通!
顧澤禮感覺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美滋滋地幻想著自己待會會得到什麼樣的誇獎。
他鄭重其事地翻開書、鋪好宣紙、磨好墨、擺好毛筆,開始溫書。
結果還沒學夠半個時辰他就看不進去了。
感覺書本上的字在自己眼前群魔亂舞,雖然存在感極高,但就是讀不進去。
「你,過來。」顧澤禮對其中一名侍女招招手,「你去打聽一下,我爹這會幹什麼呢?」
「是。」
一會後,侍女回來稟報:「四公子,家主方才出門了,說是進宮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