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們倆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官兵上來按住傅彥和賀聽瀾,就要帶他倆一塊走。
「等等,我們只是看到拖拽屍體的現場,你們不想著調查真兇是誰,反而著急結案,究竟是何居心?」傅彥大聲道。
官兵立刻去捂傅彥的嘴,「官府辦案,豈容你這個刁民質疑?」
賀聽瀾見狀,一下子掙脫了官兵的控制,快准狠地在控制著傅彥的那兩個官兵手臂上點了幾下。
官兵瞬間覺得手臂一陣酥麻無力,鬆開了傅彥。
「你敢和官兵動武?不想活了?」領頭的官兵怒喝一聲。
「你們拼了命地阻止我們說下去,難道是心虛了?」賀聽瀾絲毫不讓,直直地盯著對方的眼睛。
傅彥也站出來說:「大梁律法有寫,凡涉及人命的案件,必須將殺人動機、殺人手法和作案全過程調查清楚。」
「敢問官爺,您一口咬定我們就是殺人兇手,那麼殺人動機是什麼?我們又是怎麼作的案?」
見官兵地氣焰弱了些,傅彥步步緊逼道:「您連我們的身份都不清楚,就著急蓋棺定論,是玩忽職守,還是想要掩蓋真相?」
此話一出,其餘住客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傅彥見狀添油加醋道:「莫非官爺覺得桐城天高皇帝遠,便置大梁律法於不顧,私下收取客棧掌柜的錢,官商勾結,想要將此案大事化小?」
「官商勾結」這個字眼果然足夠尖銳,住客們議論的聲音更大了些。
不知道是誰最先喊了一聲:「就是啊,這案子還有諸多不清不楚的地方,怎麼能這麼快就結案?」
緊接著,大家紛紛開始抗議起來。
官兵眼看著收不住場了,便對賀聽瀾和傅彥道:「既然你們堅持真兇另有其人,那便將這個人找出來啊。」
「如果找不出來,就是你們賊喊捉賊,罪加一等!」
「好!」賀聽瀾一口應了下來。
傅彥小聲問賀聽瀾:「你有把握嗎?」
「走一步看一步唄。」賀聽瀾輕飄飄道,「不然還能怎麼辦?」
賀聽瀾轉頭對群眾當中的兩個人道:「根據掌柜的記錄顯示,死者住的是乙二十一號房,另外兩位同住的人,應該就是二位了吧?」
那是兩名男子,一個二十出頭的樣子,另一個四十左右。
「是我們。」年輕男子頗為不耐煩地說。
「敢問二位貴姓,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我叫甄子昂,死者是我叔父。」甄子昂指了指旁邊的中年男人,「他叫沈同,是我叔父的下屬。」
甄子昂語氣十分敷衍,很明顯是不太願意讓賀聽瀾繼續調查下去。
與甄子昂的冷淡態度相比,這個叫沈同的男人就顯得忠厚老實得多。
「小哥,我跟公子這次是陪著我們家老爺子來桐城談生意的。本來一切都談妥了,這不,昨晚老爺子還高高興興地叫我和公子一塊喝酒來著,誰能想到……哎。」
賀聽瀾敏銳地捕捉到一個問題:「一般來說,富商們都會帶著自己的兒子出來歷練。可甄公子卻是死者的侄子,看來公子一定是有過人之處,深得甄老爺子的信任吧?」
「叔父根本就沒有兒子,就我一個侄子,他不帶我帶誰?」甄子昂不屑一顧道。
「是這樣的,」沈同對賀聽瀾補充道,「我們家老爺子從小父母雙亡,是被大哥帶大的,所以在他大哥去世後,就把這唯一的侄子帶在身邊精心培養。」
「哦,是這樣啊。」賀聽瀾點點頭。
「不是你們問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甄子昂不耐煩地提高了聲音,「要我說,叔父就是喝醉了,去茅廁的路上沒看清,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摔死的。他經常這樣,喝醉了連路都不會走,還不止一次磕傷過頭。」
「是麼?」賀聽瀾抱著雙臂問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死者雙唇紫得發黑,明顯是中毒的體現。」
說著,他轉頭問官兵:「我說的對吧,官爺?」
官兵點點頭,「的確有中毒的跡象。」
賀聽瀾笑了,對甄子昂道:「那既然這樣,你們昨晚喝的酒、吃的菜,都得查。」
「還請甄公子帶個路。」賀聽瀾擺了個「請」的姿勢。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甄子昂,對方嘆了口氣,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一大幫人烏泱泱地聚在了乙二十一號房。
房間裡的桌子上還擺著沒吃完的酒菜,很符合喝醉後懶得收拾就睡覺去了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