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彥的心提到嗓子眼,賀聽瀾你倒是出來啊!
「乙六號房,兩人!」
傅彥連忙舉手,「在。」
「嗯?」官兵看看住客名單,又看看傅彥,疑惑道:「乙六號房不是應該有兩個人嗎,怎麼就你一個?」
傅彥的腦子飛速運轉,趕緊編個藉口啊,什麼藉口都行!
「呃,官爺,另一位他……」
此時,房門突然打開了,一位身穿水粉色襦裙、戴著面紗的女子款步走了出來。
那女子捂著心口,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門外這一大群人,一步三喘地走到傅彥跟前。
「相公,外面是發生什麼了?為何如此大陣仗……咳咳……」女子聲微氣虛,一看就是久病的樣子,才說了兩句話就咳嗽起來。
傅彥盯了半天才認出這個「女子」正是賀聽瀾假扮的。
真行啊,傅彥心想。
你別說,賀聽瀾扮起女裝來還挺像。
姿態像、聲音像,就連身高都矮了一大截。
除了沒有那麼瘦削以外,其他方面都像極了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子。
官兵看了看賀聽瀾,問傅彥道:「這位便是令正?」
傅彥迅速代入角色身份,將賀聽瀾摟進懷裡,點點頭,答道:「是,軍爺。內子長年病魔纏身,小的正要帶她來城裡看病呢。」
賀聽瀾也十分配合,對官兵稍稍欠了欠身子,道:「小女子行動不便,讓官爺久等了,給您賠個不是。」
官兵見他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便多追究,繼續清點起了人數。
三樓的房間都清點完了,人數對得上,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官兵大手一揮,叫大家先下樓,去一樓大堂等待。
趁著身邊沒人,傅彥好奇地低聲問:「你怎麼還變矮了?」
「屈著腿呢。」賀聽瀾小聲說,「希望他們別查太久,要不然我這腿要麻了。」
「沒事,一會下去了給你找個椅子。」傅彥忍著笑說道。
「相公真貼心~」賀聽瀾嬌俏道。
那一瞬間傅彥覺得,如果自己有一天死了,那一定是被賀聽瀾給肉麻死的。
但是此時不好發作,露餡了可就全都玩兒完。
於是傅彥一下樓就趕緊給賀聽瀾找了個椅子,讓他坐下,以免這傢伙又開始犯戲癮。
賀聽瀾坐下,扯了扯裙擺,試圖把自己的雙腳給擋住。
畢竟哪個姑娘有這麼大的腳?
然而賀聽瀾給雲娘買的裙子對於他而言還是短了,裙擺根本遮不住,再扯下去只怕要把裙子給整個拽下來。
於是賀聽瀾悄悄勾了一下傅彥的手指。
傅彥彎腰道:「幹嘛?」
賀聽瀾湊到他耳邊,「你幫我稍微擋著點我的腳,以防露餡兒。」
「哦。」傅彥把雙腳稍微分開一點站,衣袍的下擺正好能遮住。
賀聽瀾沖他眨了一下眼睛。
完美!
幾個官兵聚在一起,聽那個領頭的說了幾句話,紛紛點頭稱是。
緊接著,那個領頭的走到大家跟前,高聲道:「大家都安靜,安靜!」
「一個時辰前,我們接到報案,在客棧一樓的樓梯口處發現一具屍體。」
「經調查,死者名叫甄運成,男,四十一歲,是途徑桐城做生意的茶商。」
「據客棧其他住客所說,昨晚戌時過半的時候,還見到死者從外面回到客棧。根據死者身上所產生的屍斑和屍僵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應當是昨晚亥時過半到子時過半這一個時辰之內。」
「現在所有人,輪流說一下自己昨晚這段時間在哪裡,在做什麼,有沒有聽到、看到異樣的事情發生。」
「記著,若有知情不報、包庇罪犯者,與之同罪!」
眾人議論紛紛,感嘆道這是把客棧里的所有人都當成嫌疑人的意思啊。
「安靜,禁止交頭接耳!否則按包庇罪同處!」官兵大喝一聲。
這下眾人都安靜了下來,按照順序開始講述自己昨晚在做什麼。
亥時過半到子時過半這段時間已經是深夜,大多數人都歇息去了。
就算是還沒睡的也正打算睡了,所以大家給出的回答大差不差,基本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間。
直到問到甲十三號房的時候,賀聽瀾和傅彥不約而同地悄悄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