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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日過得都似是大差不差, 每一日又有些細微的區別。

楊心問點著陳安道回來的日子,誰知到了時日卻是一封說要晚歸的書信。陳安道留下的天涯咒只有五張,每天一張很快就用完了, 他想學著畫,陳安道卻又不讓。

書信走得實在是慢,他這邊下了小雪, 信送到的時候已經大晴。

「怎的這世間竟有這等苦楚。」楊心問躺在屋頂上無病呻吟, 「我活著, 他也活著, 我卻不能見他,與他說話。早知道就該跟著去了,我做什麼這麼乖巧, 他叫我留下我就留下?」

他說著滾了個身, 趴著痛錘瓦頂:「我不理了,我要去找他!」

挑水回來的白歸剛上山便聽見他這樣耍賴,把水倒進了暖缸里,往房裡端, 一邊端一邊道:「眼看著就要選人了,你現在去, 錯過了大會可怎麼辦?」

作為陪他們練劍的交換, 白歸和徐麟便要承擔他們霧淩峰的日常掃灑。丟了活兒的劍偶稍顯落寞地坐在樹下, 時而給過路人扇扇子, 大冬天的一陣涼意襲來, 白歸連忙推拒。

「我又沒打算去什麼大會。」楊心問的臉都埋在雪裡, 他還攏了攏雪, 想把自己整個頭都埋起來, 「我要師兄師兄師兄師兄師兄師兄!」

徐麟在屋子裡給姚垣慕打下手做輪值表, 作為自己日後光榮加入聽記寮的預演,每天寫得頭暈腦脹也樂此不疲,間隙還要出來哄哄這整個霧淩峰上最閒的人:「別擔心,這二月底三月初的論劍大會是大事兒,不光是實沈長老必須要趕回來,那些其他的世家宗門也都得各行準備,拖不了多久的。」

楊心問聽到「三月」,許久說道:「是啊,拖不了多久了。」

他的聲音發悶,好像人都要憋死在雪裡,須臾翻了個身,睫毛上全是雪塵,眨兩下就要掉進眼裡了。

「我想見他。」

他這前言後語的聯繫沒人聽得懂,白歸和徐麟只當他是又鬧小孩子脾氣了。

認識這些日子,楊心問在他們眼裡的高人形象日漸消退,不僅脾氣陰晴不定,行事也格外跳脫。心情好是一個人,心情差又像是另一個人,心情變換卻又毫無規律,根本摸不清他到底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哦,倒是知道他很喜歡實沈長老。

「說起來姚垣慕呢?」徐麟抄得手酸,從窗子裡探出頭來,「這幾日都不見他。」

楊心問吸吸鼻子,又翻了個面,雙手交握放在胸前,死了般平靜道:「被姚老頭叫走了,說要傳他絕世神功。」

白歸問:「澤及群山術?不行吧,姚垣慕和艮字相性不好,學得來嗎?」

徐麟說:「我倒覺得行,相性再差也架不住姚垣慕靈力多,到時候起手先來個土牆鳥籠的,對手打不到他,他至少不會被嚇得滿地亂爬。」

白歸想了想,由衷道:「他爬得挺快的。」

徐麟:「這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嗎?」

確實沒有。

兩人一大早來這兒干雜役,忙了小一時辰,總算是弄完了,才各自拿劍來請教楊心問。

楊心問今日心情確實不好,劍也懶得拿,踹了根冰棱下來拿在手上,滿目怨氣道:「你們說他心裡是不是根本就沒我。」

他生得好看,連怨氣衝天的時候都帶著些可愛,可手下的動作狠辣,稍一錯身避開兩把劍,抬膝就往徐麟腹上一踹,同時將冰棱輕拋,反手握住,朝著白歸的門面背身刺去:「不然他怎麼捨得留我一個人在這?」

「那合會我叔祖父也去了,說是驚天大案,又牽扯司仙台和聖女蓮,世家宗門利益盤根錯雜,長老必定是不想你牽扯進去。」徐麟的腹上裹著他的命盤,倒是吃住了,立刻橫掃他的破爛桃木劍。

楊心問一動不動,竟是算準了這劍只能碰到他額前的一縷髮絲,反而趁著徐麟揮空露出破綻,側身盪出一拳,直擊徐麟的肩膀,收了三分力,還是把徐麟錘的齜牙咧嘴的。

白歸避開那冰棱,再送一劍:「徐麟你丟不丟人!」

「我這兒三日前才被他的劍鞘敲了一記!」徐麟憤憤道,摸出命盤猛轉,「站南面!行火!」

兩人同時跳開,拉出了一道南北向的線來,楊心問動也不動,停手將長長的冰棱倒插進地面,幽怨道:「可是他每天只給我送一份書信,我每天都給他寫至少三封的。」

「什麼?每日一封?」徐麟站好宮位,命盤驟定,一線離火無處自生,似一條紅龍朝著楊心問撲來,「我叔祖父都累倒送回來了,還得我叔父頂上,長老哪兒來的時間給你寫信?」

楊心問的冰棱被那火龍一沾就融化乾淨了,他二指起勢,後躍踏入坎位,平地生出一道水牆圍在周遭,把那火龍一澆的同時遮蔽了白歸的視線,白歸劍勢驟停,楊心問卻像是能透過那水牆看到她,搶身出來就是一擊頭槌頂進白歸的腹部,把人直直地撞了出去,接連撞倒了兩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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