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找到第三棵黃桷樹的時候,已是深夜。趙阿玉用手按著胸口,大口喘著氣,她心跳的實在太快了。那感覺就像喝了幾十杯濃咖啡,整個人都焦躁不安,必須得狂奔幾個小時才行,但她又實在沒有那個力氣去跑了。
她單手撐在樹幹上,然後閉著眼用簪子繼續在胳膊上劃了一道傷口。她好像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下手便重了些。鮮紅的血猛地從凝白的皮膚里現了出來,她兩手撐在樹上,血便順著樹幹流淌,染在樹上,瞬間就被滲進樹皮里。
良久,她才想起要去樹上看花。這次,真是爬的無比艱難,她幾乎是半昏半醒的狀態往上爬的,腳蹬一下便滑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上去的。
待看到樹葉間的小白花時,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想到,只剩最後一株了。還有最後一株,宇文亦就可以出陣了。這麼想著的時候,她居然就睡著了。她趴在枝繁葉茂的枝幹上,呼吸急促,睡的並不舒服,但她又累極,似乎身體再也承受不了這種負荷。如果後來宇文亦沒有找到她的話,她可能真的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宇文亦發現她,是在天快明的時候。他在地上看見了幾塊沾了血的破布,那是趙阿玉擦拭傷口時扔下的。他再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了那棵參天黃桷樹。抬頭看去,就見一塊白色的裙擺從黃桷樹的枝葉間垂了下來,白色的有些破爛的裙擺。
因為枝葉遮擋的原因,他看不見樹上的情形,卻能聽到在這靜謐的林子裡,那人呼吸沉重,好像要隨時猝死的節奏。
趙阿玉本就睡的不踏實,聽到有些許的腳步聲,立即就醒了過來。她忘了自己在樹上,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人就落了空,整個摔了下去。然後宇文亦就看見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從樹上掉了下來,一頭的青絲散了開,吹拂在她那慘白如紙的臉上。
趙阿玉以為她這一下起碼能摔出八升血,誰知道自己卻落入了一個無比溫暖,又無比熟悉的懷抱。她記得上次自己從高凳上摔下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將自己接到懷裡。
她將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埋在他的胸口,原本急促的心跳一瞬間就變得平緩起來。
「阿玉……」
她聽到宇文亦喊她的時候,聲音都在打顫,隨即脖子上便落了什麼濕潤的東西。她沒有睜眼,只是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睡的無比安寧。
醒來的時候,還是倚在宇文亦的懷裡。他正低頭垂眸瞧著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那幅深情的模樣,就像護犢的狼,重新拾回自己被叼走的小狼崽。
「宇文亦……」趙阿玉輕輕開口喊他。一句話還未說出口,就被他封住口。
不過也只是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不敢太用力,怕她這幅病軀殘體支撐不住。他想起,剛剛在樹下接住她的時候,看到她那張毫無血色的面容和衣擺上大大小小的血漬,害怕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後來幫她檢查完傷口,發現雖然身上只有三道傷口,但是失血量卻是大的嚇人。如果他不能及時趕到的話,她估計撐不過一天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永遠失去她,他便一陣後怕,直到現在依舊心有餘悸。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許久,可是仍然覺得她的身體冰涼徹骨。他脫了自己衣袍,直接裹在她的身上,然後又讓侍衛生了一堆火。他一邊抱著她烤火,一邊給她餵湯。
一碗熱乎乎的湯下了肚,趙阿玉總算像是活過來了。她倚在宇文亦的懷裡問他,「宇文亦,你怎麼還記得我啊?是不是……爾芙她給了我假藥啊!」
「哼!這件事,我回去再找你算帳!」宇文亦輕輕捏著她的鼻子說道,他極力做出生氣的模樣,但是看著她的眼神依舊心疼且溫柔。
趙阿玉聽他如此說,便輕笑起來,摟著他的脖子湊到他臉上親了一口。她心想,果然是爾芙騙了她。她早料到爾芙一心向著宇文亦,不會真的幫自己。便機智地又在醒酒湯里撒了一把麻沸散,這才讓宇文亦在那晚暈了過去。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你放心,你對我做的事,我都知道,別想著矇混過關。」宇文亦像是知道了她在想什麼,輕輕咬著她的耳朵「恐嚇」道。
趙阿玉知道他不會真的對自己怎麼樣,心裡一點都不害怕,依舊看著他笑的得意。
宇文亦看著她笑的跟朵花似得,眼睛彎彎眯起,狡黠又動人。於是又忍不住俯身柔柔親了親她。他旁若無人地親了半晌,忽然想起一件事,抬頭緊張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這傷,怎麼來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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