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禎插嘴:「她如何不好?現在威震草原的鮮卑部大汗,就是她拓跋楚華呀。這次她親自率使進京,就是為了商議合攻羌人的事。」
「難道八娘不清楚草原的消息?」
拓跋楚華的微笑凝固,鮮卑部與大周交好了快一年,八娘是大周的皇后,沒有理由不知道她的下落,一定是元禎欺瞞了八娘。
蕭夷光察覺到她的失落,略有歉意道:「我剛產下一女,對前朝的事知道的不算多。」
其實產女只是藉口,最主要的緣由還是鮮卑部崛起的時候,她們正好在鬧彆扭,蕭夷光拘束在椒房殿,也就對外面的事不甚了解。
不過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她便隱去沒有提。
「啊,原來是這樣呀,恭喜你,八娘。」
儘管早就知道八娘嫁人生女的消息,拓跋楚華聽她親口說出來,心頭還是如絞殺一般痛,道喜的嗓音同樣乾澀,一開口就忍不住落淚。
她對八娘的愛慕,並沒有因為時間流去而消逝,每一次回憶,就像給往事塗上一層新漆,愛意反倒愈加鮮亮濃艷起來。
為了避免出醜,拓跋楚華忍回淚水,強迫自己將目光移到元禎身上,看她哪哪都不順眼:「你的四輪車呢?怎麼不坐著了。」
元禎感到莫名其妙:「我的腿好了,還坐那車子幹什麼?」
她輕哼了聲,語氣輕蔑:「哦?我還以為你能癱一輩子呢,什麼時候好的?」
看在大周與鮮卑的結盟的份上,元禎忍下心頭的不快,乾笑幾聲:「年初即可下地走路,郡主打破砂鍋問到底,也太關心我了。」
「哼,少自戀了,我是為八娘著想。」
拓跋楚華嫌棄:「這麼說,你豈不是坐在四輪車上娶的八娘?」
第107章
「就你那會病殃殃的模樣,八娘嫁到你家,豈不是一點福都享不了,還要當牛做馬的伺候你。」
元禎回過味來,拓跋楚華說話夾槍帶棒,原來是在嫌自己配不上明月婢。
若放在從前,她指定要暴跳如雷,再讓人縫住拓跋楚華的嘴,可現在孩子有了,明月婢還甜蜜蜜的依偎在自己懷裡,再生這些閒氣就是找罪受。
元禎笑眯眯點頭,附和道:「是啊,那又如何?」
當著拓跋楚華的面,她舉起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得意洋洋的展示給她看,又重重親了一口明月婢的手背。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乾元!
拓跋楚華的表情像是活吞了只**,胸膛起伏了兩下,她乾脆不去看元禎,轉而對蕭夷光傾訴:
「那日我找到族人後,就趕回來接你,卻發現帳篷里沒有人,還以為你落到了羌人的手裡,就回長安找了好幾天,教我好生擔心。」
元禎露齒一笑,打斷她的含情脈脈:「郡主放心,皇后是被朕接走了,想要冒犯她的羌人,也是被朕射死的。」
拓跋楚華噎住話頭,感覺嗓子眼卡了塊風乾牛肉,咽不下吐不出來。
蕭夷光拍了拍元禎的手,漆黑的眸子彎如泓月:「陛下不要搗亂,若不是郡主出手相救,臣妾恐怕早就落到羌人手裡。」
明月婢還是太善良了,拓跋楚華才沒有那麼好心,她千方百計用稚婢做餌,不就是想擄你回草原嗎!
元禎腹誹著,突然想起拓跋楚華也曾追求過明月婢,眼神頓時充滿警惕。看她方才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模樣,眼下欲說還休的痴纏,顯然是還沒忘掉舊情吶。
「若不是有郡主在,臣妾和陛下也不能重逢,作為報答,陛下是不是該賞她些什麼?」
「那就賞她二十個精壯乾元,早早為鮮卑部添子添孫,延續草原的生命。」
元禎心裡計較著,嘴一禿嚕,竟把真心話全說了出來,惹得蕭夷光驚訝,拓跋楚華也暗暗捏緊了拳頭。
像是被戳到了心窩子,她憤怒的諷刺:「陛下柔弱,想必後宮也養了不少乾元取樂吧。」
「朕可沒有郡主的癖好,朕的後宮只有明月婢,明月婢也只愛朕。朕連自己的寢殿都棄了不用,夜夜只寵幸椒房殿。」
聽到八娘不得不日夜跟她纏綿,拓跋楚華的眼裡冒出了火,手按在鞭子上,極想抽爛元禎的嘴:「你不要臉!」
再由二人爭風吃醋下去,她們遲早得打起來。
蕭夷光揉了揉額頭,先扭了把元禎腰間的軟肉,教她別再拱火氣人,也別把床帷里的事說出來,又對拓跋楚華充滿歉意:
「陛下就是這種性子,郡主不要見怪。我願意送郡主兩千匹布帛,權做報答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