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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想過失敗的下場,真到了那一日,元禎寧肯讓明月婢改嫁,也不願她做出傻事。

「蘭陵蕭氏或許能給妾一容身之所,但絕不是妾的倚仗,唯有殿下,才是妾與蕭氏依靠。」

蕭夷光掀開錦被,露出光滑卻青紅斑駁的身軀,脖頸上卻用絲絛懸著元禎送她的觀音白玉佩。

她倚上元禎的肩頭,與其說是倚靠,不如說她也將元禎容入自己懷中:「流民的事,是妾錯怪殿下了。」

那日的不快太刻骨銘心,昨夜元禎沒有無情的推拒自己,反而還願意陪她坐在床上,好言安撫,這讓蕭夷光愧疚中又感到慰藉:

「殿下說的對,朝堂的事不是非黑即白。妾已經去信給會稽,教阿姊聽從殿下之命。這幾日,妾也為京口衛做了許多事,彌補阿姊的過失,妾想厚顏請殿下饒過她這一次。」

「我招募流民的事,蕭太守先前並不知情,本就無罪。」

兩人分開的日子裡,蕭夷光在反思,元禎的心態也有了轉變。

朝堂中的姻親兩家,本就是一棵樹上的不同枝椏,生死同休,榮辱與共。

自己對蘭陵蕭氏太過苛刻,明月婢站在母族的立場上,自然會覺得她背叛了姻親同盟,繼而對她們的感情產生懷疑。

昨夜春宵前,元禎只來得及看了三封密信,其中一封是蕭國相讓人快馬送來的。

信中說元叡已經攻克豫州五郡,為犒勞王后治理後宮,竟強奪了豫州百姓一萬頃良田,賞給渤海高氏。

反觀明月婢,嫁給她後不僅隨著被發配到京口郡,甚至還要母族主動讓步,支持她組建新軍。

比起高氏的跋扈,可謂是十分委屈了。

還好,兩人雖生出了些間隙,卻都願意為對方考慮,露膽披誠的將話說開,才能更好的攜手同行。

沉默片刻,元禎的手指觸碰到溫潤的觀音玉佩,心驀地漏了一拍,又順著絲絛撫上明月婢的臉龐。

她鄭重道:「東宮與蕭氏眼下唇亡齒寒,互為依靠,倘若日後得勢,我必不會辜負你。」

————

把話說開,時候也到了晌午,聞到灶房飄來的香氣,兩人才感到飢腸轆轆。

步障內外,書信摜到了地下,裙衫反倒鳩占鵲巢,攤在書案上,胡床、香爐更是撞得東倒西歪。地上凌亂一片,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堂堂眾將軍的議事大帳,往日這裡號令三軍,是京口上下最具威勢之地,今日卻成了春宵迷窟,沒有一處不充盈著靡靡荒淫。

蕭夷光見了,又羞又惱,顧不得身下的酸痛,扯過中衣披上,就要去收拾。

哪知腳剛粘到地,痛楚自不可言明的某處鑽出來,她腿一軟,又坐回了床上。

元禎心疼她:「你上來歇著,我叫阿柔來收拾。」

臉頰染上緋色的紅暈,蕭夷光幾乎恥於開口:「這種事怎麼好教外人看著?」

元禎不以為意,輕輕抓過她的袖子搖著:「怕什麼,她又不是沒收拾過咱們的爛攤子。」

從前都是規規矩矩在床上,能跟昨夜的混亂比嗎?

蕭夷光不想褻瀆議事大帳的威嚴,無情的推開她的手,堅持下床「毀屍滅跡」。

枕邊人做事認真,元禎攔不住,只好強撐著虛弱的身子,胡亂穿上衣服,扶著四輪車坐下,力所能及的扶起地上的花瓶。

兩人平時連穿衣都有人伺候,這等活計就更沒做過了,齊心協力忙活了一炷香,好歹是讓一干器物歸了位。

掃視整座大帳,半點歡好的痕跡都找不出來,蕭夷光眸中流露出滿意。

只是,帳內的每個角落都留有她們交纏的記憶,蕭夷光想驅走腦海中羞人的畫面,連番錯開眼,竟不知到底該看向哪。

元禎開口喚人進來:「阿柔可在外面?進來吧。」

「喏。」

外頭應了聲,苟柔提著一銅壺熱水走進來,剛一抬頭,臉上轟的就紅了個遍。

不好,苟女史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蕭夷光見她如此模樣,也回眼暗暗打量,掠過幾圈,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她們哪裡知道,被奴婢伺候慣了人,眼裡是找不到活的。

比方說,撕裂了的垂幔、帶有可疑污穢的步障屏面、東倒西歪的胡床……

苟柔一打眼,就找出了許多二人激情後的證據,這臉能不紅嗎!

第57章

再看下去,臉皮都要臊糊了,苟柔自覺低下頭,將熱水傾倒在盆里,不敢繼續想像昨夜帳內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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