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娘子……」赫連覺予喃喃自語,溫姓…他不陌生,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溫長昀!
大夙赫赫有名的戰神,鎮守邊關,與大夏長期對壘。莫非,這女子是溫長昀的族人?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在他心中扎了根。
待到溫綺羅照例來問詢郎中時,赫連覺予突然開口道:「溫娘子,你可是溫大將軍的族人?」
溫綺羅腳步微頓,抬眸看向他,面容平靜,「不錯,溫長昀乃是家父。」
赫連覺予聞言,心中一凜,果然如此!他冷聲道:「溫娘子救下我,究竟有何目的?」
溫綺羅神色不變,淡語道,「家父為大夙戍守邊疆,大夏進犯不得,兩軍僵持在那西門關下。王爺覺得,我救下王爺,會是出於什麼目的?」
赫連覺予眸色一沉,這女郎好生大膽,竟敢如此直言不諱。
「溫大將軍的女兒,果然不同凡響。若你妄想以救下本王之功,讓我軍不戰而退。那你的算盤,只怕是落了空。」
「王爺此言差矣,」溫綺羅輕笑一聲,踱步到赫連覺予面前,一字一頓道,「比起我溫家軍而言,王爺更該擔心的,是四面楚歌的大夏廟堂。新帝荒誕無道,太后牝雞司晨時日已久,便是王爺這般天潢貴胄,也不過是那婦人手中的棋子罷了。王爺難道甘心這赫連家的江山,要改姓蘭?」
赫連覺予眸子一縮,望著溫綺羅那張霞光蕩漾的仙姿佚貌,驚怒交加之下,猛地伸手掐住溫綺羅纖細的脖頸,厲聲道:「你找死!」
溫綺羅卻絲毫不懼,迎著赫連覺予的目光,眸含簌雪,「我…既能看穿大夏廟堂……又…有心救你,就篤定了王爺會與我合作。」
赫連覺予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鬆了幾分,他死死盯著溫綺羅,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最終只看到一片平靜。
見他如此,溫綺羅輕咳幾聲,待呼吸平穩後,才緩緩道:「王爺可知,大夏如今內憂外患,太后專權跋扈,朝中黨派林立不說,再說那北有臨北國制約發展,東有大夙視為宿敵。反觀我大夙,南境已定,正是兵強馬壯,國庫充盈之時。只待解了西門關之困,必選天時地利,揮師西進,一舉兼併大夏。到時就算臨北要發兵援夏,你可保臨北入了夏境,就無覬覦大夏之心?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只怕到時,以臨北俾睨天下的鐵騎實力,若不獅子大開口,豈會輕易撤兵?」
赫連覺予聽著溫綺羅的話,心中越發沉重。這些,他何嘗不知?只是他多次勸諫太后無果,朝中更有主戰派背後攛掇,讓太后誤以為大夙只需假以時日,就可為他們的盤中餐。
如此也就有了西門關之圍。
拓跋宏若真有本事拿下西門關,怎會被溫長昀區區數萬之眾牽制數日未有所破?
溫綺羅見自己的話有了成效,心中大定,又道,「王爺,您是天潢貴胄,是赫連皇室正統血脈,難道就甘心看著大夏江山落入他人之手?難道就甘心被一個婦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若她清明,你可為臣。若非如此,王爺仍選擇洞若觀火,豈不是置大夏庶民百姓於不顧?」她的聲音如同蠱惑一般,鑽入赫連覺予的耳中,撩撥著他的野心。
赫連覺予沉默不語,眼中卻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我願為謀,助王爺登頂。」
「你如何保證,你能做到?」赫連覺予沉聲問道。
「我雖為女子,既是敢自詡為謀,那自有我的辦法。只是王爺可願與我賭上一把?」
赫連覺予看著溫綺羅篤定的眼神,心中那沉寂已久的野心,開始蠢蠢欲動。
「你的條件?」赫連覺予的聲音沙啞,徹底鬆開了自己的手。
溫綺羅輕輕一笑,皓齒內鮮,纖指拈棋,「我要大夏,以興慶為聘。」
赫連覺予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興慶府,那是大夏與西門關之間的最後一座城池,更是大夙一直覬覦的戰略要地。
這女郎,當真敢說,好大的胃口!
「你做夢!」赫連覺予怒喝一聲。
「王爺息怒,不妨先隨我一觀這礦山,再做決定不遲。」溫綺羅嫣然一笑,如同盛開的牡丹,雍容華貴。
*
礦區一側的深山中,只消片刻,鐵牛等人便按照溫綺羅的吩咐蓄勢以待。
溫綺羅對身側的赫連覺予眨了眨眼,「便給王爺變個戲法,看看我這幻術可還行?」言罷,便對眾人下令,「放箭!」
還未等赫連覺予回過神來,霎時間,地動山搖,無數火箭射出,整座山峰都在嗡鳴。
火光沿著眾人的火箭射程飛向山峰,頓時濃煙滾滾,大有遮天蔽日之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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