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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疏:「都要近不惑之年了,我還從未嘗過放煙花是什麼滋味。」他望向歲歲,道:「試試?」

歲歲笑著點頭,眉眼間的淡淡煙雲似在此刻化作夏夜螢火。

周稽高興著去從他那柴房裡取來煙花,搗鼓了半天,才弄明白是如何個放法。

火焰燃著引線發出「嗞啦」聲,片刻後,但見天空中綻出團團絢爛煙火,隱約照映著遠山上的幽淡輪廓。

歲歲若有所思般喃喃道:「難怪宮外的人都喜歡過年。」

周稽聽罷回過頭笑著說:「歲歲殿下,咱們不是喜歡過年,而是喜歡和家人在一起的滋味。」

束束煙火升騰於空,從一點小星子綻成花般的艷麗模樣。

大抵這便是世人常道的「煙火氣」。

次日晨,天色乍亮未亮,遠山間還籠著薄霧。

歲歲踏在鬆軟的雪地里,每行一步便有「沙沙」聲自腳底傳來,仿佛腿間系了鐺聲音低沉的銀鈴。

她走到梅園裡,輕緩緩地摘取枝葉間的晨露,做此動作時,仿佛母親那時取晨露的情景猶在眼前。

這個點兒的風分外刺骨些,帶著江南慣有的濕意,像是覆了霜的刀刃。

似想起什麼,歲歲走到梅園深處,但見母親的墓碑上積了厚厚一層雪。

她走上前,抬袖揩去碑間白雪,雪水浸濕了素色衣袖,她嘴角卻泛起一絲清淺笑意。

再回到府中時,欺春、伴雪已經醒來了。

歲歲問伴雪:「父親醒了麼?」

伴雪:「先生一早便醒了,醒來便去書院那兒督工去了。」

欺春又補充道:「小姐,你方才不在的時候,陛下的旨意送到咱們晏府來了,特指先生為院長,陛下還給書院賜名為『寄安』書院。」

寄安,想來循的是遙寄安昌的寓意。

也不知這名真是陛下賜的,還是沈夫子為其取的。

伴雪上前替歲歲拂去衣上薄雪,餘光瞥見她濕透的袖角,不禁道:「小姐方才做什麼去了,怎地將衣裳弄得這樣濕。」

歲歲笑道:「無妨。」

言罷便抱著滿盞的晨露走進屋內,又取來陶壺與茶葉。

欺春見狀問道:「小姐這是又要烹茶?」

歲歲輕「嗯」一聲,垂首細細斟酌著茶葉用量與壺中水溫。

「想想這是小姐第七回 烹同一種茶葉了,小姐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執著。」伴雪感慨道。

聞言,歲歲手裡的動作滯了一滯,眼前恍惚出現一道清冽白衣,若論起「固執」二字,有人比她更甚。

良久,隨著陶壺裡飄出的裊裊淡煙,屋內升起一股醇醇茶香,沁人心脾。

嫩綠空明的茶水自陶壺間淌出,落在白淨的瓷盞里,漾開一圈又一圈悠悠漣漪。

歲歲執盞小酌一口,入口微澀,只消片刻又有甘味泛唇齒之間。

她忽而笑了,雙眼彎似月牙:「是此味了。」

人間有味是清歡。

第21章

平華二十六年,春。

春雨連綿,亭台樓閣籠罩在朦朦薄煙之下,冬末的寒意還未完全褪去,早春的風仍帶著些許涼意。

燕子低掠過湖面,羽毛上沾了雨水搖搖欲墜,旋即駐在屋檐下避雨。

這一年間,寄安書院在晏子疏的傾授下學風遠揚四野,而今盛名已不在青山書院之下。

這廂晏子疏將下了學準備回府,半道上遇見知縣王章,硬是被邀去了王府小敘。

盛情難卻,晏子疏撐著傘進了王府,王章親自為其收了傘,又喚下人呈來上好的雲霧茶。

這一樁樁殷勤之舉倒叫晏子疏無所適從,索性開門見山道:「王大人邀我來究竟是為何事?」

王章聞言朝後堂招了招手,旋即走來一名青衫男子,約莫十八左右的年紀,生得白淨瘦弱,似極話本子中描寫的文弱書生。

王章道:「這是犬子王落愈,落愈,還不快見過晏先生。」

王落愈便低低喚了一聲「晏先生」。

晏子疏:「公子真乃一表人才。」

「咳……咳……」王章茶水將喝到一半便不由得被嗆住。

文人誇起來人來還真是什麼詞都敢往裡套,以往旁人見了王落愈免不得要詆毀一句「像個娘們似的」。

王章道:「不知晏先生府上千金至今可有婚配?」

原是為說親來的,晏子疏知歲歲心性,便道:「暫無許親的想法。」

王章聞之一喜:「那咱兩家還真是有緣吶,晏先生,犬子至今亦未許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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