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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歲歲同純妃議定婚事,推拒是再無推拒的可能,只能將日子延後,再待轉機。

爾後,她又吩咐伴雪捎了話給趙無塵,約定於荊秋樓相會。

昨日的雨綿延至此刻,已化作細細雨絲,蒼穹被雨水洗刷得通碧澄澈。

歲歲席於荊秋樓二層雅間,候了片刻,伴雪便引著趙無塵至雅間來。

趙無塵拘謹坐於對面,將想張口說些什麼,歲歲已道:「無塵,這次就這樣約你相見,實在唐突。」

趙無塵連忙擺擺手:「不唐突,不唐突。」

歲歲笑了笑,笑意朦朧在氤氳的茶煙之後,好不真切。

歲歲:「你我之間的婚事,你興許已知道了,只是還從未問過你的意思,你若是不願……」

「小殿下,我願意。」趙無塵驟然打斷道,茶麵倒映著他誠懇而清澈的眼神。

「小殿下,我爹常說男兒志在四方,習武是為保一方太平,守一隅安寧,我從前一直不明白,」他頓了頓,忽而抬眸,眼底纖塵未染,「可直到遇見小殿下,我便明了了,你是我唯一想要守護的安寧。」

樓外雨絲纏綿,打在檐上滴滴嗒嗒,仿佛夢囈低喃。

歲歲蹙了蹙眉,眼前升騰著的似乎不是茶煙,是濃霧。

那雙清澈眼眸里的情真意切,試圖穿雲撥霧而來,她卻別開臉去,難得扮一次糊塗。

一瞬混沌里,隔壁雅間傳來嬉鬧聲。

「你們可知扇佪坊近日又進了一批娼妓,真真是個頂個的艷麗。」

「哼,我前年在扇佪坊做了一個女的,昨兒竟抱著孩子來跟我討名分。」

「諸位有所不知,扇佪坊的女子在淪為娼妓前可都是良家女子,多半是被強擄來的,你這一個不慎留下了種,人家自然會賴上你。」

「強擄民女、逼良為娼可是觸犯大鄢律法的事,這扇佪坊……哎,等等,我記得扇佪坊前些時日被燒了呀。」

「你們可知扇佪坊背後的主子是誰?當今六殿下,哪能容它一把火就燒乾淨,這別處的分坊可多了去了。」

「噓——,議不得,議不得。」

雨點淅淅瀝瀝,隔壁雅間逐漸靜了下來。

歲歲眉關卻蹙得更深,心下百轉千回,忽而抬首看向伴雪。

伴雪被盯的發怵,卻不敢問。

茶茗里的濃煙散了,散如斷線的思緒陡然變得明朗起來。

歲歲道:「我恐是還得去廷尉府探一次監,只是不能再以公主的身份去。」

稍頓片刻,歲歲起身,來到伴雪身旁。

「伴雪,只怕要借你的衣裳一用。」

如今她與趙無塵的婚事雖暫未落旨,卻已是滿朝皆知板上釘釘的事,倘她以公主身份去探沈年的監,於皇家、於將軍府都有駁顏面。

歲歲知賀濂江的死另有其因,沈年亦是被陷害的,方才又得知扇佪坊背後的人正是梁驚賦,她總有種直覺,賀濂江的死與梁驚賦脫不了干係,她須得將這些線索當面告於沈年。

趙無塵木然回過身,到雅間外迴避。

待歲歲與伴雪換過衣裳,歲歲扮作婢子和趙無塵上廷尉府探監,伴雪則憩於雅間中等二人回來。

細雨綿綿密密,歲歲路走得急,鞋尖濕了大半,涼意從足底升至心頭,盤旋著扯不斷的愁緒。

到了廷尉府,才知沈年被關在深處的拷問室里。

歲歲深埋著頭,跟在趙無塵身後往裡頭走。

晦澀的霉味自黑暗裡撲面而來,夾雜在濕霉中的,還有極濃烈的血腥味。

一盞微弱的燭火下,歲歲看見被綁在邢台上的沈年。

他的白衣染了血,幾乎不辨原本顏色,衣口撕裂處,裡面的皮肉翻飛著,甚至能見森森白骨。

聽見腳步聲,沈年抬起頭,火光襯映著他蒼白的臉頰,一雙眸子卻清明恫亮。

他看見歲歲的裝束,先是一愣,爾後又瞭然於心。

歲歲與趙無塵的婚事,他從宋岐蒼嘴裡知道了,她其實是不該來的。

當日於橋下,他聽見歲歲說於風雪中豎一盞長燈,像極了自己在青山書院裡固執到近乎笨拙地同書童說的那句「既風來,便迎風,既雪來,便清雪,雖千萬人吾往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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