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妃雪伸手稍稍掀開了她的衣袖,探脈看了一會兒,須臾,又探著孟花啼胸腹,淡聲道:「靈力消耗過度,休養幾日便能醒來,不過五臟六腑俱損,她......」
步少棠見她眉色微皺,心裡有些發慌,忙問道:「她什麼?」
虞妃雪沒回答,接著抬起孟花啼手仔細摸著脈象,忽然呼吸一滯面露驚疑,她又垂首閉目仔細探了一遍脈,驚訝道:「怎會這樣?」
師卿卿蹙著眉,神情緊張地道:「她怎麼了?」
半晌,見虞妃雪沒說話又急聲問道:「我阿姐她到底怎麼了?」
虞妃雪雙目瞠圓,不可置信般緩緩抬頭看著步少棠,虞期站在一旁,問道:「娘,孟姑娘她、她傷的很嚴重嗎?」
虞妃雪小心翼翼地把孟花啼手放回被褥中,怔怔地道:「她有了身孕,已經四個月了。」
師卿卿大呼一口氣,驚喜地道:「有了身孕?你是說我阿姐有孩子了。」
虞妃雪頷首致意,見狀,師卿卿猛地抓著步少棠手臂,喜上眉梢,苦笑著道:「師兄,你聽見沒有,阿姐有身孕了,你要當爹了,我有小侄兒了。」
步少棠頓時喜極而泣,緊緊握住孟花啼手放到嘴邊哭出了聲,師卿卿面上一開始還大喜,然看著虞妃雪陰鬱臉色,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她斂了喜悅神色,又問道:「虞娘子,我阿姐她......」
虞妃雪回過頭,微垂眸看了一眼孟花啼,又深沉看了一眼步少棠,長嘆道:「她身中魔氣,魔氣已侵入了五臟六腑,乃至經脈與靈脈融為一體。」
當頭一棒,打得師卿卿往後跌了跌身子,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個樣子,滿臉大喜轉為悲怒,問道:「那我阿姐的傷勢。」
虞妃雪輕嘆一口氣,冷冷地道:「先養著吧,我去采幾株藥草回來。」
說完,她起身走出了石殿,留下步少棠和師卿卿在石殿屋內,虞期看他娘表情很奇怪,怔怔地也跟了出去。
虞期輕聲問道:「娘,你怎麼了?」
虞妃雪道:「期兒,去給孟姑娘采些補元氣的藥吧。」
虞期不解道:「娘,孟姑娘她不是有身孕了嗎?不是該采安胎補身的藥嗎?」
虞妃雪走著階台,突然腳下一頓停住了腳跟,神色凝重地嘆了一口氣,回頭望著石殿屋門輕聲道:「她的孩子,活不了了。」
虞期一怔,大驚道:「什麼?娘,孟姑娘她、她傷得很嚴重嗎?那我們豈不是還不清恩情,娘,你救救孟姑娘吧。」
水月仙境遭遇了血洗,孟花啼孩子之事不宜在此時直言詳諱,若是直接宣言對步少棠與師卿卿而言,無異於是凌遲,虞妃雪故而隱著沒說。
她冷然一笑拉起虞期的手,抬手摸了摸他頭,撫摸著道:「期兒你記住,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欠的恩情該還清的,還清了就行,明白嗎?」
虞期點頭嗯了一聲,隨後跟著她走去採藥。
地宮內,步少棠面頰貼著孟花啼手指,把一切溫度都給了孟花啼,淚水最為滾燙。師卿卿探指發現孟花啼體內靈力,果然一日比一日陰沉詭異混濁,沒有往日的靈純澄澈,似有一股狂亂之氣在體內流竄。
步少棠薄唇微抿,道:「別看了,沒用的。」
師卿卿心往上一懸,道:「總會有辦法把魔氣給散退的。」
魔氣一旦入體,這輩子永遠也別想把這魔氣拔除,放眼整個修仙界也無散退之法,當初除魔大會開始前,師卿卿也正是因此問題而問過季司離叔母。
步少棠原本端持著的冷靜,在這一刻再也繃不住了,他虛軟無力跌坐在地上,師卿卿蹲下身,安慰道:「只要阿姐能好起來,魔氣又算什麼呢。」
步少棠抬眸看著她,雙目通紅道:「算什麼?師卿卿,你知道身染魔氣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