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一怔道:「什麼?意味什麼?」
步少棠喉嚨滑動,一顆心猶如石沉大海,啞聲道:「魔氣一旦入體,意味著這輩子都無法散退魔氣,今後一輩子都將會成為一個不倫不類的邪道魔人。」
師卿卿思緒混亂,低聲喃喃道:「邪道魔人......歪魔邪道。」
步少棠忍不住哭出了聲,道:「身染魔氣,永不能再修正道!那我仙霞宗名門正派,這一輩子都將淪為魔宗,我的妻子、孩子是個邪道魔人,再也無法正名妄想修正道了是不是!」
師卿卿也跌坐在地,看著他道:「師兄!你冷靜點!」
步少棠雙手緊緊地抓住師卿卿的手臂,雙眸含著淚水道:「師卿卿,你知道邪道魔人的下場是什麼?你爹他就是因為修魔道被兩大組織的仙門剷除,死得連條狗都不剩,你知道嗎?!」
師卿卿茫然無措,坐在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明明已經無法承受接二連三的噩耗、無法再忍耐痛楚,可這樣的痛卻跟凌遲一樣,一刀接一刀讓她越來越痛。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妖魔邪人下場,步少棠是伏魔度苦界未來的界主,而如今慕庭晏一擊讓孟花啼身染魔氣,仙霞宗以後想以名門正派身份在修仙界立腳跟,根本是不復可能的,相反會遭伏魔度苦界各大仙門孤立,最終成為同仇敵愾的目標。
仙霞宗數百年基業,在他這一輩也將毀於一旦。
最要命是他的孩子,出生後永遠不會被世俗所接納,師卿卿、虞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即使她們沒修邪魔外道,那又如何,只要他們身上流著妖魔邪人虞氏、謝氏的血,就絲毫不耽誤仙門喊打喊殺,把他們成妖魔鬼怪、奸邪異類。
步少棠鬆開了師卿卿,痛苦凝噎地跌坐在地,絕望地道:「師卿卿,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才有用?讓我殺了素懷容重振仙霞宗,再成為下一個被伏魔度苦界清剿的門派嗎?!」
師卿卿抓住他,哽咽道:「師兄,你先別激動,阿姐現在還病著,她需要休息!你這樣阿姐怎麼辦,魔氣未必沒有法子不能散退,我去求虞娘子,她是九代妖師,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先留在這裡照顧阿姐,好不好?」
終於在半晌以後,步少棠怔怔地回到榻邊跌坐在地上,守著孟花啼顫抖地摸著她的手,幾度哭泣卻流不出眼淚。
這邊,凌雁秋為打聽季陵春的下落,與季司離偽裝成平頭百姓,悄悄地混入了奉天宗的境地內,二人在一家茶樓,等著派出去的弟子傳線報回來。
季司離剛在自己屋子吩咐完事情,就被凌雁秋叫了過去,二人身邊隨侍的弟子不多,修為品級高些的弟子都派出刺探消息了,這會兒屋裡很靜。清虛道自被清剿之後,門下僥倖逃脫的弟子本就沒剩幾個人,此刻跟隨而來的只是幾名貼身親信。
凌雁秋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茶,抬眸看著季司離,問道:「司離,近日進展如何?春兒可有新的消息?」
季司離站在一旁,微垂眼眸淡聲道:「回叔母,派出弟子已潛入沐墟宮,尚未尋得陵春蹤跡。那日離開雲間香雪海之時,未能將陵春一併帶走,如今下落不明,讓叔母擔心至極,理應受罰。」
凌雁秋看著他神情有些哀淒,沉聲道:「此事非你之錯,陵春被慕元鴻抓去已有數日,你也一直憂心如焚。可是短短几日,天啟教和仙霞宗竟然也接連遭到了奉天宗的殘害。我聽底下的弟子傳報,你派了人去打聽師卿卿的下落了?你如實說,為何要派人去尋她?有她師兄在,旁人傷不......」
季司離抬眸,神情冷肅急聲打斷道:「非也,憑她身份,亦有危險。」
凌雁秋眼睛微眯,看著他道:「她修為不淺,有能力自保,不需要你保護她?」
季司離面色沉靜,輕輕搖了搖頭回道:「司離非是為護她,今步少界主三人四處逃亡,無處可去,正因此司離才派人探查。」
凌雁秋輕笑一聲,道:「你可有想過而今我們處境,亦是無處可去?你就算探尋到她們的消息,又能幫她們什麼啊?」
季司離抬眸與凌雁秋對視,神色正直,道:「當今伏魔度苦界,各大仙門人人自危,若此時不聚心匯力,待奉天宗徹底制衡仙門,我們再起勢抗之,只會消疲無力從心。」
凌雁秋神色怒然,對他道:「真是荒唐!不論當下是否聚心匯力,都無法對抗奉天宗,這是不爭的事實。你為師卿卿出言,難道忘了她的身份嗎?難道你已經忘了,當初答應你的叔父,此生永遠不會對妖魔後族之人動情嗎?」
季司離眉頭一皺,立即抬眸恭敬地回道:「司離對她非有動情。除魔大會,她是司離結識的朋友,從頭到尾,只會是朋友。」
凌雁秋看著他垂下的眼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閉關十餘載,初涉人間歷練,結識仙門弟子不過爾爾之人,一時年輕氣盛,叔母又怎麼會不知道你心底的心思吶。只不過伏魔度苦界紛亂無首,新界主尚無人委任,我們伏魔度苦界始終是處於弱勢。當初除魔大會,叔母錯就錯在,同意步界主囑託讓你從旁督導師卿卿,讓她擾了你的清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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