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趕忙近前,滿臉堆笑,輕聲勸慰:「我的好夫人吶,您可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因那起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賤蹄子,平白氣壞了自己,傷了身,那可就真真不值當了。」
呂令擱下玉筷,面有倦色:「我實是無甚胃口。」
凝冬咬牙道:「此女當真恃寵而驕。妾室入府立規矩,本就是天經地義。她倒好,才受了區區一日的管束,便迫不及待地跑到爺跟前告狀。真真是從未聽聞哪家做妾的如此會拿捏姿態。嬤嬤這次當真是看走了眼!」
宋嬤嬤冷笑一聲:「她這般不知收斂、驕縱無度,遲早有一日會失了寵愛!爺是何等人物,豈會輕易被她這等淺薄女子所左右?如此看來,夫人實不必忌憚,不過是個蠢貨罷了!如今小公子既已記在夫人名下,夫人只需用心照料,讓那孩子與您親近些。待得日
後爺對她的那點新鮮勁兒過了,她再無依傍,屆時還不是任憑夫人處置?」
呂令萱眼中閃過一絲厭色:「我又怎會不知此理,只是那孩子,我一見便心生牴觸。」
宋嬤嬤:「夫人無需掛懷,讓下人好生養著便是。夫人只需記著偶爾前去看上一眼,全了正室的顏面即可。當下於夫人而言,最為緊要之事,乃是為爺誕下嫡親子嗣,如此方能穩固夫人在府中的地位。」
呂令萱垂首,眼瞼輕掩,長嘆,目光不知落於何處。
午後,尋真在院中運動了三個小時,出了一身汗。
這幾天鍛鍊下來,尋真面色紅潤,氣色都好了很多。
尋真回屋換衣,不經意間瞥見胸前有白色分泌物,
心下一驚,這個時代也不能拍片,萬一是什麼大毛病怎麼辦?
於是把月蘭與引兒喚進來。尋真問:「這裡有沒有什麼婦科方面的女大夫啊?」
月蘭急忙問道:「姨娘怎麼了,有哪裡不適嗎?」
引兒:「不若將上次來問診的大夫請來再瞧瞧吧,奴婢這便去跟瑞寶說!」
「誒,等等——」
尋真忙叫住,讓她們走近,掀開衣服給她們看了下。
只見胸前點點白色分泌物不斷滲出。
月蘭與引兒皆未經人事,且尋真誕下之子又即刻被抱走,二人一時沒往哺乳上想。
加之昨日前尋真並未出現這般症狀,此刻見此情形,兩人皆感凝重,心中擔憂莫不是什麼疑難雜症。
然而這私密之處,不好讓男大夫前來診視。
後宮中,設有女醫之職,專為後宮妃嬪排解婦科憂患。
但在民間,女醫師就很少了。
月蘭:「我這便差瑞寶去尋女醫師來。」
謝漼下了值,便聽隨從說西院那兒下午請了女醫師,似是姨娘患了什麼急症,於是差承安去問。
承安問清了詳情,回來見謝漼,有些難以啟齒,不知該如何稟告。
「何事遮遮掩掩?」謝漼停了筆,「可是什麼疑難雜症?」
承安面部浮現微紅,囁嚅半響,方低聲說道:「爺,此並非病症,乃乳期正常表現。據那姜娘子所言,姨娘因年紀尚幼,身子骨未徹底長成,且此前心緒不佳,憂愁煩悶淤積於胸,致令氣血不暢,乳汁分泌故而遲緩……」
「如今姨娘身子已然大好,每日飲食俱佳,睡眠安穩,心情亦漸趨舒暢,故而那……那處血脈通順,乳汁自也暢流無礙了……」說完,額上竟已隱隱見汗。
謝漼難得愣了一會兒,筆尖墨滴滑落,於紙上暈染開來,黑色大片蔓延。
第15章 「瑩白」
下午看大夫,搞得尋真很尷尬。
怪她,沒常識。
總忘了她這具身體是生過小孩的。
而且那玩意兒來了後,令尋真頗為困擾。
總溢出來,濕了衣服,沒過多久就得擦身、換衣。
偏偏謝漼又吩咐過了,要她過去他院子伺候用膳。
尋真心中將謝漼咒罵了數遍。
換衣服時,愁著眉:「要不找個棉團來墊著?總溢出來,好煩啊!」
月蘭:「方才姜娘子叮囑過,定要保證此處通風。若是閉塞難通,乳汁淤積,易引發炎症。姨娘且忍耐些許,爺用膳不過須臾時辰,回來再處置便是。」
尋真怨念的小眼神投向月蘭。
你不知道這個很尷尬的嗎?
該死的謝漼!
尋真被僕從領至謝漼的院子裡。
謝漼聞得下人稟告,自書房走出,邁入膳廳。
抬眸看了一眼尋真。
尋真覺得他那眼神有點怪怪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桌上擺好了菜,尋真站在一旁,開始為謝漼布菜。
尋真只夾了幾道菜,謝漼便示意她一同坐下吃。
尋真也不跟他客氣,直接落座。
謝漼用餐時極為安靜,舉止優雅,細嚼慢咽。
他食量不多,不過吃個八分飽,便擱下了筷子。
尋真在旁,難免有些拘謹,時刻留意著禮儀,不敢讓碗筷相碰發出聲響,進食的速度也刻意緩下來。
這頓飯吃得有些壓抑,只盼著能早點結束。
謝漼停箸,尋真也放下筷子。
心想著,還是回去加個夜宵吧。
要不等會研究下做個燒烤?
尋真正要行禮告辭,話未出口,卻聽得謝漼道:「隨我來書房。」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