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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戀愛中的男人就是這樣?黏人、患得患失、對她寸步不離。

「算了。」芙麗婭輕嘆一聲:「隨便你吧。」

門外傳來叩門聲,泰特傳報導:「埃利斯教皇求見!」

芙麗婭一怔,沒來得及反應,會議廳大門已經被推開。

——「很抱歉打擾你們,但芙麗婭,有些事我必須告知於你。」

時間在長久的靜默中流逝。

凝固的寂靜中,融化的蠟油順著燭台滴下,芙麗婭絲毫沒有意識到桌邊的蠟燭已經燒乾。

亞瑟蘭的掌心傳來溫度,她卻只感到一種荒謬的清醒。

誰能承受這樣的真相呢?

母親並非病逝、兄長並非刻意疏離,而做盡這一切、永遠挺直背脊的男人最終竟會帶著遲來十年的懺悔用最決絕的方式向她道歉。

「抱歉。」芙麗婭用手背抹了抹濕潤的眼睛,她望向教皇時,嘴角甚至揚起弧度:「我知道了,謝謝你,教皇大人。」

「我永遠也無法原諒他。」

她的聲音很輕,卻不留一絲迴旋的餘地。

這是她的答案。

那聲淹沒在血泊中的「對不起」,終究沒能澆滅任何

仇恨的火種。反而像一滴油落入灰燼、讓餘溫灼燒得更久、更痛。

她不明白為什麼人能夠在毫無顧忌地傷害完別人後就覺得能用一句輕飄飄的抱歉來挽回結局。

如今聽聞他的死訊,卻只覺得像是一本塵封的舊書被隨手合上,無關痛癢。

她早就已經完成了精神弒父,甚至還在因為無法親手了解他而感到遺憾,如今流下的眼淚不過是為母親的死而痛惜。

她們都是這個時代的犧牲品。被父權的絞索、社會的齒輪、階級的屠刀一點點抹滅掉原本閃閃發光的靈魂。

人們總用柔弱愚昧來定義女性。用浮誇的珠寶來堆砌她們本真的光彩,用過分的束腰勒緊她們健康的身體扭曲成「優雅」,用嚴厲的禮儀束縛她們自由的野性,用法律、制度來標榜她們無能,一面宣揚她們天生低能,一面剝奪她們受教育、謀職業、繼承財產的權利。這種頑固不化的認知只要存在一天,就會釀成無數起相似的悲劇。

人人應該平等,不是新的恩賜,而是將被奪回的本能。

而正是這樣的認知,讓芙麗婭徹底明白——

她要完成的不再僅僅是一場政治上的變革,她要撕裂的,是整個時代。

埃利斯輕笑一聲說:「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這是他最後的囑託,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芙麗婭愣了愣:「教皇大人,您要去哪兒?」

埃利斯搖了搖頭,那雙總是悲憫垂視眾生的眼睛此刻正平靜地凝視著穹頂之外的某處。

「別再叫我這個稱呼了。」

芙麗婭這才注意到他沒有再穿平日裡那身雪白的教袍。

「我已經放棄了我的信仰,至於去哪,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一片能夠賦予我寧靜的地方,總之不在這裡。」埃利斯拿出手裡的東西,遞到芙麗婭面前:「你或許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審判權杖?

芙麗婭接過那冰涼又沉重的東西。

「收下吧,或許在某一天它會幫到你的。」

從初見時,芙麗婭就覺得埃利斯身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神性」,在得知他也是神明欽選的棋子後,這種「神性」愈發澄明……

可直到此刻,看著他褪去教袍、卸下法冠,背影決絕地離去,她才驟然明悟,當一個人放棄信仰淪為叛道者,而選擇執意追尋自我時,那瞬間迸發出的、近乎悲壯的自由,才算他真正地完成了關於「生命」的升華。

「他是個偉大的人。」

就連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亞瑟蘭也忍不住這樣說。

「可不是嗎?經歷了那麼多痛苦的遭遇,卻仍然選擇為人們搏出一條生存之路,儘管現在意識到是騙局,他也會做出溫和的選擇。」芙麗婭撐著下巴,喟嘆道:「不像我,從小就是個壞孩子,只要誰敢欺負到我頭上,我就會騎到他頭上撕了他。」

亞瑟蘭淺淺地笑了笑:「你也很偉大,只是每個人做出的選擇不同。」

三天後,將會迎來一切的終局。

芙麗婭忽然想到什麼,她看向亞瑟蘭:「你身上的詛咒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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