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挑剔出一百個不留在這裡的刻薄理由。
見此,亞瑟蘭沒有再執著於挽留芙麗婭,他換了個話題:「你真的要殺了克倫勞德?」
芙麗婭皺眉:「是啊,怎麼了?」
「我明白了。」亞瑟蘭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我送你回去。」
芙麗婭沒有拒絕他的提議,撿起被丟掉的外衫重新披好。
亞瑟蘭才看到她赤裸而侷促的腳,思索片刻後,在芙麗婭的驚呼聲中,他手臂穿過她的膝彎一把將她撈起。
「下次來,記得穿鞋。」
騎士擦掉了她來時腳上沾到的塗料,芙麗婭有些敏感地縮了縮身體。
鬼才下次來,她反正絕對不會再來這裡了!
幽長的走廊灑滿了清冷的月光,他們的身影被揉成一縷縷細長的墨痕,靜靜地融入夜裡無盡的空曠。
第40章 變天前兆他的愛,甚至超越……
撞破他隱澀的心意後,芙麗婭想的卻是,為什麼他喜歡的不是卡瑟琳?為什麼是她?
芙麗婭不知道的是,她房間落地窗外的花草之所以養的那麼好,是因為他將一切可能威脅到她的存在,——那些對她存有異心、讓她不快的人,都變成了滋養鮮花的肥料。
他甚至不厭其煩地除去異味。在血肉滋養下的花格外旺盛、嬌艷。只為能讓她每時每刻拉開窗簾,都能夠看見永恆春天般、油畫的一幕。
她也未曾察覺,父親在她身邊安插的監視眼線,早已逐漸被另一股目光所悄然取代。曾經在某些時刻產生的似有若無的錯覺,毫不意外,都是他。
他是一個貪婪的收藏家,她的喜、怒、哀、樂,亞瑟蘭照單全收。
…
芙麗婭開始重新審視起這個從小欺負到大卻沉默始終的騎士。
她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讓事情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讓他竟生出了這般令人費解的情愫。
這份愛在死亡的陰影下瘋狂生長,讓她感到窒息而無所適從。
甚至能夠在某種程度上來說,
他的愛,超越了規則。
但芙麗婭有前車之鑑,經歷過背叛後,她早就對感情抱有偏見,她固執地認為所有感情都是脆弱不堪的,因此也並不相信亞瑟蘭對她的這份感情能維持多久。
連血緣維繫的親情都無法讓她相信愛,何況亞瑟蘭?他,絕不可能。
亞瑟蘭一大早就上街去了,畫作已經完成,他需要購買一些新鮮的油墨和蠟來防止成品霉變。
他比較喜歡繞開人群,走人少一點的小巷。
青年低頭認真查看著手中的清單,並未察覺前方巷口湧出的黑影。
劍光閃到眼前,亞瑟蘭身體反應迅速向後一撤,劍刃方向陡轉,手中的紙張猛地被劈開兩半,自他手中脫落。
愣了兩秒,他抬起頭,目光已經變得幽邃可怖。
「找死?」
銀劍「噌」的一聲自劍鞘中拔出,亞瑟蘭眯起眼,注意到來人身後烏泱泱的隊伍,統一的黑色蒙面裝束,正堵在出口,隨時準備衝上來。
倏地,他的耳朵微動,眼瞳警惕地調向後方。
身後,另一批帶著殺氣的隊伍圍住來處。
整齊的腳步聲,不難判斷出是素質極高的刺客。
亞瑟蘭舔了舔嘴唇。
看來有點麻煩啊……
後方率先發動起攻擊,就在亞瑟蘭打算回身迎戰的時候,那幾道人影卻迅速越過了他、與剛才襲擊自己的那撥人廝打在一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亞瑟蘭錯愕不已,眼前兩伙人已殺作一團、難分上下。他猛地轉過身、目光如炬,鎖定身後那位始終按兵不動的人。
那人身披暗紅兜袍,似乎並不關心前方的戰況,只是緩步向亞瑟蘭走來。
「我們談談吧。」
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張刀疤橫飛的臉。
…
婚期在即,一切都準備就緒,由於帝國對婚姻的自由性非常包容,無論是貴族還是王室,都能夠使用教堂作為婚禮場地。而由於經濟條件或地理位置的限制,平民只能在教堂的附近舉辦小型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