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對婚姻有著極其嚴格的規範,以至於人們將婚姻視為神聖的契約,認為婚姻必須在神職人員見證下締結,而出於對王室婚事的重視,芙麗婭和克倫勞德的婚禮由埃利斯親自主持。
萬神殿內,銀白頭髮的男人卻輕聲嘆氣,莫格神父走上前問到:「怎麼了?大人。」
埃利斯只是望著天,緩聲開口:「帝國要變天了。」
皇室接嫁的馬車已經停在大公府門口。華麗的裝飾在陽光下閃耀,彰顯著皇家的威嚴與榮耀。
而府邸深處,布置典雅的房間內,文森佐正慈愛地撫摸著女兒柔軟的發頂,他叮囑說:「芙麗婭,你要聽話,懂嗎?無論王儲殿下做什麼,他都有他的深意。作為帝國的皇后,你需要的是包容,是諒解,這是你的職責和使命,明白嗎?」
芙麗婭假惺惺笑著答:「明白,父親。」
她的眼眸微側,鏡中少女的軀體被純潔無暇的白色婚裙包裹,長發披散至腰間,輕而薄的頭紗柔軟地罩在頭頂——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完美,卻又讓她感到一絲陌生。
臨行前,她的目光在送行的人群中來回搜尋,卻始終沒有發現拉斐內的身影,更不見亞瑟蘭的蹤跡。
那一瞬間,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
他果然還是不願意來看看她,即便是最後一面。
芙麗婭還想再等等,可在文森佐的催促下,她已經沒有時間再等到哥哥了。
她已經叫人把可麗送到別的地方去,等她完成自己的計劃,就會去接它。
馬車平穩地行駛著,穿過一條條長街,街道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但他們並不看好芙麗婭的這樁婚事,甚至鄙夷。
芙麗婭掌心汗濕,不由得抓緊了衣料,她感覺婚裙的設計極其糟糕,裙擺寬大厚重、層層疊疊。已經是她選出來的最簡單最方便逃跑的一套婚裙了。頸處的面料摩擦著她的皮膚,猶如枷鎖般桎梏住她的呼吸。
第一次謀殺,第一次逃跑,恐懼在內心深處劇烈震顫,但她絕不會自我懷疑,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仇恨與求生欲在支撐著她。就當是對過去作告別,新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通往教堂的道路,仿佛沒有盡頭,冗長得令人窒息。
可芙麗婭的精神始終緊繃著,直到馬車緩緩停駐在教堂莊嚴的大門口,車簾被一隻手輕輕撩開,她才猛然回神。
「該下車了。」克倫勞德冷峻的眉眼,如同雕刻般,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他伸出手,等待著她的回應,示意她將手交予他。
「怎麼了?是緊張了嗎?」克倫勞德突然嘴角一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假惺惺地關懷道:「別擔心,不過是個儀式罷了,很快就會結束的,無需如此緊張。」
克倫勞德,你就笑吧,你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我要所有人親眼見證,你的死亡。
帝國失去王儲,一切都將變得岌岌可危,一旦場面變得無比混亂,就是她逃跑的最佳時機。
她等不到進入皇宮了,今天可能就是唯一的機會。森嚴重重的守衛之下她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芙麗婭眼神微動,露出一個羞澀而甜蜜的完美笑容,不客氣地將手搭放上來:「多謝殿下的寬慰。」
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在教堂內投下斑斕光影,為神聖的婚禮儀式蒙上了一層夢幻的色彩。肅穆的管風琴聲在空曠的大廳里迴蕩,宣告著這場婚禮的神聖與莊重。
華服盛裝的貴族們屏息凝神,年輕俊美的紅髮王儲挽著身旁的少女,在悠揚的琴音中向前慢步行進著。
婚毯盡頭的教皇手捧聖經,深深望了一眼芙麗婭,隨即收回目光,開始念出禱詞:
「蓋亞,您孕育萬物、滋養生命,掌管著世間一切的生長與繁衍。我們聚集於此,在您的見證下,見證這對新人的結合,願您賜予他們生命的恩澤與祝福……」
「芙麗婭,你知道嗎?」
克倫勞德忽然開口叫她,聲音只能他們兩個聽見。
沒等芙麗婭答話,他目不斜視地自顧自說著:
「我非常不喜歡……」
「事情的走向脫離我的掌控。」
他的語氣平淡、隨意,卻如同一根極為尖銳的細針、精準地刺入芙麗婭的神經,她猛地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寒意從脊椎竄起——
管風琴在樂師手中走了個調,陡然變得尖啞刺耳!
下一秒,芙麗婭猛地從手套里劃出銀刃,掙開他、拼盡全身力氣、決絕地刺向身邊的男人!
「讓他們的婚姻如同您所創造的四季,更替有序,充滿希望。願他們的一生在您的庇佑下,幸福美滿,直到永遠——」禱詞還在繼續。
千鈞一髮之際,克倫勞德輕易抓住了她的手腕,如同捉住一隻脆弱的蝴蝶,阻止了刀尖繼續向他靠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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