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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如此吧。」范純祐一慮及此事仍舊憂心忡忡。

在馬車上交談的兩人不知道的是,范宅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時此刻,那位不請而來的客人正在極力勸說范仲淹出兵攻夏。而派這位說客前來的長官,正是蘇衡與范純祐口中曾上書支持過范仲淹的夏竦。

「夏子喬亦曾主張守策,但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堅守本心。」范家正廳內,范仲淹與多年好友尹洙相對而坐。子喬是夏竦的字,范仲淹得知夏竦竟命尹洙來延州當說客,便知夏竦已經站在主攻派的一邊。

「希文兄,你與我多年交情,此番前來,你當知我心」,尹洙耐著性子勸道,「宋夏局勢僵持,我朝傾全國之力供給邊關,然而大軍每日所耗軍費甚巨,若不早速戰速決,國力遲早定難不住。」

「所以我才主張修堡寨以實關內,開屯田以籌糧草,通榷場以富邊關」,范仲淹不為所動,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熱茶,繼續道,「三川口之敗後,軍中士氣低迷,應當嚴守堡寨,以不變應萬變,方為長久之道。當前局勢,守為上策,攻為下策。依我所看,此時若是強令大軍征夏,輕兵深入,勝算實在渺茫。」

國事面前,一碼歸一碼。雖然范仲淹與尹洙之間有著深厚情誼,當年范仲淹因「朋黨」之事被貶,是尹洙挺身而出,為他極力辯護,甚至自請貶謫。兩人的情誼可見一斑。但是,在出兵西夏一事上,這兩位好友卻站在了對立的兩邊。

夏竦也是很雞賊,派誰來勸說不好,偏偏派了范仲淹的摯交好友,尹洙。若說他不是有意為之,恐怕也沒人會信。

尹洙久勸不下,竟像想出了一個昏招——激將法。只聽他嘆氣道:「希文兄啊,你如今的確是老了,顧慮也多了,瞻前顧後,膽識竟不如韓稚圭。同為西北軍副帥,韓稚圭曾言,『大凡用兵,應當將勝敗置之度外』。意氣風發,慷慨激昂。反觀希文兄你,卻是過于謹慎怯弱了!」

尹洙此言可謂誅心。被多年摯友當面指責自己膽識不如另一位年輕副帥,尋常人但凡有些血性都忍不下這口氣。

但范仲淹卻不是一般人,他的胸襟與度量遠非常人能級。聽了尹洙的話,范仲淹臉上並不見一絲怒意,他仿佛接納百川的大海,平和而又沉靜地回應道:「師魯,此言差矣。大軍一動,關係到千百萬

將士的性命。人命關天,為帥者怎可將勝負置之度外?」

尹洙頓時語塞。

蘇衡恰在這時跟著范純祐走進正廳,看到尹洙,他才發現自己來得不巧,范仲淹正在接待客人。擔心打擾到范仲淹會友,蘇衡正欲請辭,尹洙卻面色不虞地起身:「既如此,那我下次再來。希望希文兄你可以早日想通,回心轉意。告辭!」

這便走了?蘇衡微微訝異。

「尹叔叔,您不留下來用飯嗎?」范仲淹與尹洙交好多年,范純祐隨侍范仲淹身邊,對尹洙熟悉得很,見尹洙起身便走,忙出聲把他叫住。

「不了,下次吧。」尹洙說罷,揚長而去。

「阿父,您與尹叔叔……」范純祐察覺到異樣,猶豫地站在原地。

「無事,他明日定會再來的。」范仲淹平靜地放下茶盞,向蘇衡招招手,「好些日子不見了,聽說正月十八你生辰那日,延州軍營里一幫軍漢跑去你家大吃大喝了一頓。家中米麵可還有剩?」

「范爺爺,聽說您這些時日經常點燈熬夜,三更天了仍未就寢。您還記得您答應過我什麼嗎?」面對范仲淹的打趣,蘇衡神色不變地反問道。

范仲淹聞言失笑:「好好好,說不過你,我不說了。嗯,這是何物?」

「這是阿衡親手做的薺菜雞蛋角子,特地帶來給您嘗嘗。」范純祐很有眼色地幫他阿父轉移話題。

「……」蘇衡抬眼看了看這對父子,決定暫時放過熬夜的某人一馬,於是選擇了保持沉默。

那日,尹洙雖含怒而去,但次日果然如范仲淹所料,再次登門。

尹洙為勸服他這位好友出兵,在延州逗留了整整二十日。然而,無論尹洙如何勸說,范仲淹依舊堅持己見,不為所動。尹洙氣得直罵范仲淹是茅坑裡的石頭,但也拿他無可奈何,最後只能無功而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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