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少盯一眼,懷裡的人就會不翼而飛。
她睡得正香。
他也不鬧她, 睜著眼乖乖看她睡覺,觀察她呼吸的頻率, 間或數數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真忍不住時,就湊近輕嗅她的頭髮。
再把自己的腺體在她的髮絲上蹭幾下, 好似這樣做,就能讓她身上染上自己的味道。
藺寒時就這樣靜靜盯了她一早上。
這種感覺既神奇, 又溫情。
明明不久前還針鋒相對的兩個人,突然抱在一起安安穩穩地睡覺。
這樣平淡卻來之不易的獨處,讓他比任何時候都動容。
直到床頭的AI面板突然彈出, 攪了他的興致,藺寒時才微微惱火地分出注意力來。
是樓下有人來了。
他從面板里看到,來人是骨凌刀。
這傢伙怎麼又來了?
巫螢晚還沒醒,藺寒時本想出去會會骨凌刀,轉念他又改了主意。
他故意將房門打開,虛掩著。
接著他脫掉上衣,光著上半身躺回去。
又輕手輕腳將一條胳膊從巫螢晚頸後穿過去,以一種密不可分的抱姿,從背後攬住她。
這樣還不夠。
藺寒時又將她身上的薄被拉高,將她整個兒遮住,什麼也看不見,只露出一張恬靜睡顏和一隻手。
儘管她身上分明還穿著衣服。
猶抱琵琶半遮面。
半遮半掩,才更像發生過什麼。
而他自己則大喇喇光著,只用被角遮掉一點腰腹。
藺寒時偽造好現場,便安心閉上眼,等著骨凌刀來「捉姦」。
骨凌刀來得比他想像的更快。
門沒關。
但他也沒敲。
直接就進來了。
看到床上緊緊擁在一起、仍在睡夢中的兩個人,尤其那個沒臉沒皮的男的,上半身還沒穿衣服。
骨凌刀忍不住眼神一暗。
五指收攏成拳,又鬆開,他走過去,在他們床上站定。
藺寒時適時睜開眼。
卻看到骨凌刀的目光,正如一條黏膩、噁心又無法掙脫的軟體觸手般,死死攫在巫螢晚臉上。
這種自己的所屬物被覬覦的危機感,讓藺寒時驟然變了臉色。
「沒家教。」他壓低嗓音,嘲諷骨凌刀的不禮貌。
明明已經把懷裡的人裹得嚴嚴實實的了,但他還是硬把巫螢晚露在外面的一隻手,也給遮上了。
「我有要緊事和她說。」
藺寒時小心翼翼將胳膊從她頸後抽出來,故意話裡有話: 「她很累,別吵醒她。」
骨凌刀冷哼,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你都這麼精神,她怎麼可能會累?」
言下之意就是嘲諷藺寒時不行。
O的體質和精力,怎麼可能強過一個頂級女A?
藺寒時被他說得臉色難看,正準備起身跟他出去「好好」聊聊。
巫螢晚卻也在這時悠悠轉醒。
她眉心輕擰,眼皮還沒睜開,便嘟囔著叫藺寒時:「老婆,早……」
她沒注意到站在床邊的人是骨凌刀,迷迷糊糊還沒清醒,還以為那是藺寒時。
她全然被身體反應支配著:「餓了……」
是真餓了。
昨天混亂得都沒吃多少東西。
巫螢晚伸個懶腰坐起來,下意識抬起手想去抓床邊人的手。
結果觸感不太對勁,她這才看清楚,猛地縮回手:「凌、凌刀哥哥?」
身後的藺寒時,顯然是特意在等這一刻。
他從背後貼過來,胸膛抵著她略微僵硬的背脊,從後往前,故意將腦袋埋在她的頸間。
調笑般說:「一晚上都睡過了,現在來怕什麼?」
巫螢晚有點起雞皮疙瘩。
她伸手推了推背後的藺寒時,示意他在骨凌刀面前注意點。
結果這傢伙反而變本加厲,貼她貼得愈發得緊,還得寸進尺一條手臂死死箍著她的腰。
他一面跟她說話,一面在她頸窩裡蹭來蹭去:「起來幹嘛?衣服都沒穿……」
黏人得像一條大型犬。
巫螢晚第一反應是心虛地低下頭,當真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衣服。
還好,跟昨晚一樣。
穿得好好的。
骨凌刀一看她的小動作,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眼神不受控制般更暗一層。
他垂在身側的、剛剛還被她抓過的手指,暗暗捻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