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斷肢後新長出來的半截手骨,還在隱隱作痛。肘臂的皮膚表面,還殘留著血肉重新織合的淺色傷痕。
這些痕跡,沒那麼快消去。
他包紮傷口,更多是為了掩人耳目。
巫螢晚早猜到藺寒時不會輕易答應,此時見他沉默,她莫名有種預判到位的安心感。
「可以給你。」藺寒時突然說。
「啊?」巫螢晚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藺寒時將兩枚晶核攤在掌心、遞到她眼前,她才不敢置信地眨眨眼,「你是認真的?」
藺寒時如此善解人意。
這太反常了。
藺寒時一瞬不瞬盯著她的眼睛,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此刻他的眼神,純粹得就像一條被人類徹底馴化的大型犬,溫馴、忠誠、毫無保留。
巫螢晚心底那股煩躁感,又猛地從尾椎骨躥上來。
他到底中什麼邪了?
「綠晶核可以締結命契,共享生命與力量。紅晶核可以與愛侶結成情契,綁定彼此。但催動紅晶核需要雙方的血液融合,和一個吻。」藺寒時徐徐道出這些罕為人知的秘聞。
巫螢晚的眼神,逐漸變得複雜,「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藺寒時輕哂一笑,故作輕鬆:「剛知道。但答應了會把晶核給你,我就不會食言。」
一向詭計多端的利己主義者,突然有了一副善良心腸,巫螢晚的狐疑都明晃晃寫在臉上。
她不解道:「藺寒時,你是不是中毒了?」
可她分明記得,赤隱蝶沒咬他啊。
藺寒時先是明顯眼神一怔,後知後覺才明白她的意思。
「沒中毒。」他瞬時有些說不出的心酸。
巫螢晚將信將疑,「你今晚太奇怪了。」
「……是嗎?」他的音調卻是上揚的,帶著一股掌控全局般的壓迫感。
他們就像最出色的導演和演員,一方給了信號,另一方便立馬給予最得心應手的回應。
——霎那間,藺寒時方才的真誠狗狗眼,無縫切換成了上位者身上才有的、充滿掠奪性的眼神。
好似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麼,藺寒時極其配合地表現出、她所認定的他狡詐惡毒的一面:
「我反悔了,你只能拿走一枚晶核。但你可以自己選。」
聽到這令人腎上腺素飆升的反派發言,巫螢晚略有煩躁的心,卻莫名安靜下來。
這熟悉的渣味,才是最令她安心的。
詭計多端和賣弄可憐,才應該是藺寒時的真面目。
重新換了他的血液之後,巫螢晚總忍不住心緒動搖,差點就要良心發現、開始憐愛他了。
「我來教你怎麼選。」
「我建議你選這個,」他隨手一指,低笑著說,「至於是紅還是綠……不對,我要是說了,你不就都知道了?」
他如同蠱惑般的嗓音里,透著一股強烈的、不懷好意的玩味。
巫螢晚鄙夷地輕撇了下嘴角。
他果然很清楚她的軟肋——兩枚晶核在不在自己手上,尚且不是最重要的。除了晶核本身,她更要有分辨哪顆紅哪顆綠的能力。
「那怎麼辦?」巫螢晚用可憐的、求饒般的口吻說道,眼神里卻沒有一絲驚慌失措。
甚至向著他更近一步,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到只有半個身位那麼多。
空間被壓縮而帶來的親密感,讓藺寒時的瞳孔微微放大。
他極輕微地咽了下喉。
巫螢晚將他顫動的喉結看在眼裡。
這畫面,就像手指停在琴鍵上、還未往下壓的那個片刻,充斥著一股欲言又止的張力。
「你看起來,有點緊張。」明知故問。
說話間,巫螢晚將柔軟的手搭在他體溫略低的掌心,輕輕往下壓。
掌心之下,是那兩枚晶核。
藺寒時瞥一眼他們交握的手,忽然輕笑出聲。
他毫無心理負擔地應和她,聲線里藏著一絲戲謔:「是。緊張是因為你。」
似乎早就猜到她的目標是兩枚晶核,他的眼神里沒有多餘的期待,更多是淡然與篤定。
他幾乎用一種類似審視的目光,在感知她的不懷好意。
巫螢晚楚楚可憐:「可我明明在向你求饒啊。」
「是嗎?」藺寒時倏然止住笑意。
他兩指捏起她纖細的下巴,抬高,然後用那種支配者才會露出的蔑視眼神,調/情般掃弄著她的注意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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