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張伯山口中重複著這個稱呼,眼中露出迷茫和痛意,口中吶吶道:「你怎會……怎會喜歡上那樣的人?」
「哪樣的人?」林雲清望著他,將他的手緩緩推開,輕輕活動了一番被他捏得酸痛的肩膀。
「看來你比我想像中,知道的還多一些。」林雲清歪頭,饒有興致道,「對不對?張公子。」
愛一個人,便會不經意間給他帶上光環,再將眼睛戳瞎。於是便只能看到聽到他表現出來的一切,再無其他。
上一世,林雲清便是如此待張伯山的。
試問,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斯文書生,能短時間混進三莫教,又如何不知他們的這個教的邏輯呢?
又……怎麼會不明白林雲清在做什麼。
重活一世,林雲清看清楚了很多事,包括眼前的張伯山。
他足智多謀,卻一直藏拙,為了接近她,願意將爪牙和羽翼收起,做出溫和姿態。
這樣的人,自然也會在她上一世臥底時期,專注搜查時,百般暗示她三莫教是魏策主導。
不能怪張伯山,是她太傻。
這一世,張伯山佯作初到此地,卻能帶著著林雲清在賀雲樓這邊塞風的樓宇內穿梭。他對此地已經有了一些了解。
也許真的是巧合,也許是故意為之。張伯山是否真的巧合來此,還是真的別有目的。
林雲清不欲再多想了,她覺得心累。
「讓我走,也可以。」張伯山扭頭,看向窗外,忍耐片刻,又轉頭看向林雲清,眼中痛苦神色不假,「我只留七日,讓我見一見這傳聞中的教主。」
祿綢莊,掌柜腿腳有些發軟。
本想著早些閉店,卻突然看到魏策這個冷麵煞神去而復返。
他一手鮮血,進店未說什麼,徑直抱了一匹錦緞和一些絲線,扔下一塊帶血的銀兩,又似一陣風一般離開了。
見人走遠了,他方才從櫃檯後走出來,抖著手,把門關上了。
然後小心地捏起這錠銀子,細細用布擦了擦,小心收入銀匣子裡。
見他出手如此闊綽,掌柜的暗暗決定,不再和他計較今日拿刀對著自己的一事。
林雲清還是趕在太陽下山前,回了三莫教。
她衣裙未換,猶豫了一會兒,起身去了魏策的神殿。
天色漸暗,神殿已經掌了燈,門卻關著。林雲清走到門口,猶豫片刻,叩響了門。
「何事?」魏策的聲音從殿內傳來,一如往日那般,聽出情緒。
「教主,今日……」林雲清自知理虧,沒想推門進去,便隔著門應了一句。
可她剛開口,話還沒說到一半,便被魏策打斷了。
「今日我乏了,明日再議吧。」
林雲清:……
莫名其妙,生她未去匯合的氣了?
「哦,好。」林雲清頓了頓,終歸是有些心虛。又補了一句:「那……教主早日休息?」
說罷,林雲清皺著眉轉身離開了。
昏黃燈光下,魏策正面向殿門處,坐在殿中。
手已經包紮好了,魏策聽著林雲清遠去的腳步,垂下眼睫,露出一個苦笑。
第40章 茫然
魏策靜靜坐在殿內,神情空茫,伴隨遠去的腳步聲,陷入長久沉默中。
耳聽便一定為真嗎?
魏策覺得有些可笑。
他甚至並不知道自己這位雲傾仙使的真實姓名和來歷。
一個從未對他表露過真實的人,卻能對旁人說出這樣的話。
魏策露出些許茫然神色,看向虛空,只覺心間好似破了洞。
他忍不住去回想林雲清的話,便有千絲萬縷的猶疑和痛意,從胸腔冒出,帶出一陣窸窣迴響。
林雲清說得那般輕飄飄,毫無羞澀和鄭重,仿佛只和人閒談,說了句天色不錯。
卻讓他這個偷聽的人潰不成軍。
魏策強迫自己去回憶林雲清的字字句句,五指收緊,仿佛握住自己高懸的心。
包紮好的位置又滲出血跡,銳利地疼痛卻仿佛把他從山崖邊拉到地面。
內心的沸騰也隨之平息下來,魏策此時才有了些實感。
這才是對的。
露出個殘忍的笑意,他又用了些力氣,血流如注,手臂都在微微顫抖,微微喘息。=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iy.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