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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燮說著,再次起身,正要走,卻不知從何處伸出一隻腳,翹在了他身前的桌子上,正好攔住了她離開的去路。

「陳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的意思是,我們兄弟幾人,還需要你來請客?」

「哎,陳兄如今身價不比以往,覺得咱們家中受挫,想同情咱們也未可知呢。」

「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本公子家中再怎麼敗落,也不至於搬離京城啊,你們說是不是?」

陳梓燮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著牙,死死地盯著地面,卻並未出聲。

就在這時,樓梯上,忽的出現一抹白色身影,那人身形如玉,手上握著一隻酒壺,錦衣華服,尊貴異常。

他每走一步,腳踩在樓梯上,發出『嘎吱』的悶響聲,聲音不大,卻將在場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也不知是誰,忽的喊了一聲,「那不是景小王爺嗎?」

「真是小王爺!」

京城裡的富貴子弟,誰見了景小王爺不畏懼三分的?這位連皇子都敢揍的人,當年做的出格的事兒還少?

見喻閻淵朝他們走來,眾人連忙躬下身,「拜見小王爺。」

一群人,連頭都不敢抬,忐忑不安的額看著那雙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腳,心下越發的慌張起來。

陳梓燮深吸了口氣,回頭看了喻閻淵一眼,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算是見過。比起那些富貴子弟,他反倒是從容淡定的多。

「嗯,起來吧。」喻閻淵漫不經心的抬了抬手,朝著陳梓燮坐的位置走了過去。

眾人立馬如蟲蟻見蛇蠍,急忙讓開道。

結果眾人讓開,卻發現陳梓燮依舊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可小王爺卻站在他跟前,擺明了是在等他讓位。

這些富貴子弟生怕喻閻淵今日心情不悅,牽連他們,一人立馬上前一把拽起陳梓燮的肩膀,將他搡到一邊去了。陳梓燮彈了彈肩上被扯的有些皺巴的衣裳,面不改色的站在一旁。

喻閻淵幽幽的在方才陳梓燮坐的位置坐下,抬眸掃了眼站著的眾人,笑道:「都愣著做什麼?坐。」

一聽喻閻淵發話,這些富貴子弟立馬搶著往喻閻淵身側的位置坐下。

誰能想到,平日裡他們多看一眼都沒機會的小王爺,今日居然主動過來跟他們結交?別說是小王爺了,一般跟在小王爺身後的那些紈絝,哪一個拎出來不是身份地位甩他們百八十條街的角色?

那衛大公子見著小王爺,不也連重話都不敢說一句麼?

只是他們爭搶歸爭搶,卻又不敢太過明顯,幾番爭搶之下,身邊的凳子『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爭搶的幾人立馬安靜如雞,一動不動。

喻閻淵抬起頭,視線掃過他們,然後點了點那個剛才說話嗓門最大的富貴公子,笑道:「你過來坐,本王一見到你,便覺得相見恨晚,想必與你有緣。」

這話說的,讓那人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激動,強忍著激動之情,連忙拎著衣擺湊到喻閻淵身邊坐下。

而跟他同行,那些身份地位比他高上許多的富貴公子,既羨慕又嫉妒。可轉念一想,這人是他們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坐在小王爺身邊,也無可厚非。

雖說是抱團,可這些人內里等級階層十分明顯,基本也都是按照身份地位排列,誰也不得僭越。那人一坐,其他人就乖乖的往後依次坐了下來。

喻閻淵看了身側那人一眼,笑道:「戶部侍郎三子,你排行第三,本王說的沒錯吧?」

那人一聽景小王爺竟然知道自己,當即眼前一亮,連忙點頭,「對,小人排行第三,不過家中兩位兄長都是庶出,所以算下來,小人也是嫡長子。」

「嗯,嫡出的氣度,果然與旁人不同啊。」

他這一番話,看著是夸,可這些富貴子弟里,真正嫡出的誰會跟這群人廝混?只不過是缺一群跟班的罷了。

一番話,說的眾人臉色白了又綠,綠了又紅,好不精彩。只是小王爺的誇獎,就算是聽著難受,也得受著。

可偏生那人自我感覺良好,絲毫沒有察覺小王爺三言兩語,已經讓他在這群人心目中的地位動搖起來,還笑著點點頭,「多謝小王爺誇讚。」

喻閻淵握著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親自遞給他,「本王敬你一杯。」

眼看著小王爺親自把酒遞過來,那人驚喜的五官都擠在一起了,他舔了舔唇,連忙伸手就要去接。

可手指不曾碰到酒盞,便看見那隻翠綠色的酒盞忽的掉在地上,『咔嚓』一聲,碎了。酒水灑了一地,景小王爺面色慘白的看著地上的碎片,仿佛天塌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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