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喻閻淵一記冷眼過去,周遭空氣忽的一沉,畫王八一個機靈,哆嗦了下身子,觸及喻閻淵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立馬訕訕的閉上嘴,「小人這就告退,小王爺請自便啊。」
乖乖,好險剛才就被踹了啊!
東家火速逃離大堂後,打死也不往跟前湊了,萬事都讓小廝伺候著。
師菡本想在大堂里坐著,可轉念一想,小王爺生的貌美如花賽潘安的,坐在大堂里,還不得被人當成猴子欣賞?於是二人便挑了二樓一間臨窗雅間,視野極好,又能看戲。
誰知兩人剛落座,那大堂之下的白將軍竟是不知何時也跟了上來。
白鶴風視線落在師菡身上,朝著喻閻淵行了一禮,恭敬道:「末將參見小王爺。」喻閻淵不緊不慢的看了白鶴風一眼,似笑非笑道:「白將軍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又與三皇子交情匪淺,本王當不得白將軍一拜。」
話雖這麼說,可他也壓根沒正眼瞧人家一眼。
師菡扶額,哭笑不得,他要不要針對的這麼明顯?
倒是白鶴風,渾然不察小王爺對自己的敵意一般,淡定道:「王爺身份尊貴,末將理當拜見。再者,當日小王爺南疆解圍,末將心中感激不已,豈有對小王爺視而不見的道理。只是不知末將是否有幸,能與小王爺同席看戲?末將粗鄙,正好有聽不懂的地方,也好請教一二。」
這話是在嘲諷景小王爺不務正業,只精玩樂了?
師菡笑著看向喻閻淵,一門心思看熱鬧。
小王爺不緊不慢的給師菡倒了杯熱茶,漫不經心道:「只要白將軍不怕明日御史台上奏,誤以為白將軍轉投景王府陣營就好。」
「末將問心無愧,何懼他人言語?」
說完,白鶴風便撩起袍子坐了下來。
他也自覺,並未靠著師菡坐下,反倒是在師菡正對面的位置筆直的坐著。
師菡不禁看了他兩眼,腦子裡卻回想著方才喻閻淵的話。
白鶴風幾時跟三皇子夜翊晨走的親近了?老皇帝能夠容忍自己兒子跟手握兵權的白家親近?
察覺到師菡的視線,白鶴風下意識的問道:「師大小姐有話想說?」
他剛說完,喻閻淵看了看師菡,解釋道:「白家曾有位姨娘出自羅家,後來為白老將軍殉情了。說起來,也算是姻親。」
原來如此。難怪她從未聽說過這一層關係。師菡搖搖頭,淡淡一笑。
「既然師大小姐無話可說,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白鶴風定定的看著師菡,不等師菡回話,便直接道:「在下白鶴風,白家嫡子,尚未婚配,家有親眷唯白落一人,門閥簡單,家產有良田千畝,莊子數座。若是師大小姐願意,在下可即日上門提親,伺候白某定盡心愛護師大小姐。不知,可願?」
『噗』…
師菡很不給面子的一口茶嗆了出來,她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白鶴風,抽搐著半邊嘴角,道:「白將軍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周遭空氣瞬間冷下三分,無形之中,仿佛有一股冷氣嗖嗖的往人頭皮里鑽,喻閻淵面帶笑意,可笑意不達眼底。
他握著杯子,漫不經心的轉著,一開口,聲音冷的像是結了冰一般,「白鶴風,你當本王是死的麼?」
『咔嚓』一聲,空氣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
師菡捂著額頭,整個人都是懵的狀態。她自認自己跟白鶴風沒有過多交集,他到底為什麼突然抽風?
白鶴風鎮定自若的對上喻閻淵的眸子,沉靜道:「男未婚女未嫁,末將一未觸及軍法,二未觸犯國法,不知小王爺何出此言?」
「呵,」喻閻淵譏笑一聲,忽的一抬手,桌子上一支筷子『嗖』的一聲朝著對面射了過去,只聽『咔嚓』一聲,緊接著,對面的雅間內便傳來一聲悽厲慘叫,一道黑色身影飛快的從對面雅間內竄了出來,緊接著,飛快的逃了出去。
然而,沒跑兩步,就被刀一帶人逮住了。
白鶴風皺起眉,若有所思的看著那道黑色身影,見他眉宇間並無幾分意外,師菡當下心中便已經明了,這黑衣人,白鶴風應該認識。
「別說你不知道,你周圍遍布眼線,一舉一動都在那些人的監視之下,白將軍,你想找死本王不攔著,可你若敢將我家阿菡拖下水,我必不輕饒。」
喻閻淵說完,冷冷的瞥過白鶴風,然後抬了抬手,做了個開始的手勢。
一樓戲台子上,清封醉越戲服登場,一開嗓,便是驚艷四座的聲音。而方才小王爺這一手,便成了個插曲,就此掀過。
師菡一言不發,心中若有所思。
白鶴風卻越想臉色越是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