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眉眼一直在緊緊盯著他,昏暗光線自側面罩下。
敘言被這雙眼睛看得害怕,本能驅使眼角翻起點晶瑩淚水。
手果然被人鬆開,禁錮感消失,敘言快速把手縮回了被子裡,生怕會再被人抓住不放。
聞斯年舔了舔唇,眸中儘是遠未被滿足的侵略渴求,他再次俯身下去,隔著被子壓住,手指纏弄著細軟的頭髮。
「我有沒有說過不准在外面跟別人喝酒,」聞斯年將他額前碎發悉數撫弄到腦後,露出底下霧氣迷濛的眼睛,看著他問,「為什麼不聽話?」
敘言無法思考,胡亂回答:「要聽話。」
聞斯年:「那你有沒有聽?」
敘言很乖的點頭:「聽話。」
跟個醉醺醺的小醉鬼講不了什麼道理,聞斯年扯了扯唇角,捏住他兩頰,迫使兩瓣水紅的唇嫩嘟嘟張開。
呼吸間酒香更重。
聞斯年固定住他的臉,不准他避開,鼻尖近乎貼上他的,深深嗅著他身上令人熱血沸騰的香味。
「認得我是誰麼?」
敘言努了努嘴巴,不知道為什麼要問自己這麼簡單的問題,口齒不清回答:「認得。」
「說。」
敘言老老實實:「聞學長。」
聞斯年低聲:「還有呢。」
敘言蹙了蹙眉,似乎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要哭了似的。
「year……」他吸了吸鼻子,「你是,year……」
得到滿意回答,聞斯年捏著他臉頰揉了揉,揉出些晶亮垂涎,順著唇角旁的手指流下,蜿蜒溫熱。
「乖寶寶,」聞斯年笑了笑,「怎麼發現的呢,好棒。」
敘言講不清楚,只會嗚嗚嗯嗯,臉頰被揉得發酸,嘴巴也麻麻的,口水都兜不住了。
他上半身被壓著動不了,只能輕輕蹬了蹬腿。
誰知道不小心碰到了剛才崴到的那隻腳腕,疼得他眼淚花瞬間湧出來。
「痛……」
可憐兮兮的求饒。
聞斯年頓時收了手,分明沒用什麼力氣,可還是把他臉頰捏得更紅,唇角連帶著尖尖細細的下巴都一片水光。
看著這樣凌亂的小臉,撐在被褥上的手背青筋猛烈激凸,快要爆開一般。
用可怖的意志力支撐,問道:「哪裡弄痛了?」
敘言感覺身上的壓力都輕了些,他連忙往被子底下躲,腦袋也縮了進去,只露出頭頂一些碎發在外面。
聞斯年沒想到他躲得這麼快,伸手把被子拉下來,又認真問他:「哪裡痛要告訴我,不准躲。」
被窩內的臉頰紅紅的,眼睛卻亮亮的睜著,頓了幾秒,才控訴:「我的腳痛……」
聞斯年從漩渦中拉回些理智,剛才扶他回來就發現他崴腳了。
從床上起身,在房間內找了找,沒有藥。
聞斯年回到床邊,見敘言又拉著被子蓋住了下半張臉,只露給他一雙眼睛。
「我下樓拿藥,先不要睡,等我好不好?」
敘言悶悶地問:「你還會回來嗎?」
聞斯年摸他頭髮:「馬上回來。」
敘言點點頭:「好吧。」
聞斯年開了門下樓。
大部分學生還在沙灘上瘋玩,只有少數累了準備回房休息。
一樓客廳沙發上坐了幾人,正在一塊打遊戲。
鄭耀看見聞斯年從二樓下來,飛快喊了聲:「聞哥!」
聞斯年理都沒理,徑直走到電視櫃下翻找,沒找到東西,起身問道:「醫藥箱在哪?」
鄭耀放下手機:「我知道,在旁邊的柜子里。」
鄭耀找出來拿給聞斯年,聞斯年淡淡說了句:「謝了。」
隨後提著醫藥箱便又上了樓。
鄭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總感覺他剛才那種狀態很不對勁。
髮絲微亂,眼眸漆黑,嗓音喑啞,冷薄的唇色彩艷麗,給總是冷冰冰的一張俊臉增添了許多曖昧旖旎之姿。
怎麼說呢,看起來像被慾火焚了身。
但他明明記得跟聞哥一個房間的人是敘言學弟啊。
聞斯年回到房間,前後不過兩三分鐘的樣子,床上人已經閉上了眼。
被子仍舊蓋著小臉,呼吸都不暢,卻毫不設防的就這麼睡著了。
聞斯年也沒生氣,只想著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他脫離眼皮子底下喝酒。
把醫藥箱中的噴霧藥瓶拿出來,先在自己手背上試噴了下,然後才輕輕掀開被子,握住一隻細瘦的腳踝。
照片中看了無數次,此刻卻真切出現在眼前。
分明沒喝多少酒,卻感覺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有點不受控。
將寬鬆的褲腿撩上去一點,快速在他扭傷的腳踝上噴了幾下藥,然後用溫度較高的掌心給他輕緩揉搓。
力道不輕不重,發揮藥效的同時又不會再弄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