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被他忽然展現出來的柔情一面嚇住,後背雞皮疙瘩都要起來。
見他似乎又在看對面方向,便開口道:「我們剛才抽籤決定今晚入住房間順序來著,敘言學弟正好抽中一號房,跟你同屋,真巧啊。」
聞斯年笑了下:「是挺巧。」
來之前他就跟體院主席打過招呼,在抽籤時暗箱操作並不難。
鄭耀又道:「但我看學弟不太想跟你住一屋啊,他從剛才開始就在找人換房,都找到我這來了……」
話沒說完被人打斷,冷沉的嗓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瀕臨扭曲。
聞斯年笑意頓了下:「是麼。」
鄭耀感覺情況不對,忙道:「但我沒跟他換哈,我睡覺打呼,怕吵到你,就是不知道學弟有沒有找到別人換房……」
「嘭」的一聲,聞斯年忽然放下捏在指尖的酒杯,站起身來。
鄭耀:「怎,怎麼了?」
聞斯年邁步往人群外走:「透口氣。」
敘言問了能問的熟人,即使他住的是兩人間,也沒人願意跟他換房。
敘言只得捏著自己簽子又回到位置坐下,心裡煩悶不已,乾脆仰頭把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沈南黎勸他:「你慢點喝,你酒量那麼差,一杯就能給你喝醉。」
敘言聽了後,又仰頭喝了杯。
醉了直接回去睡覺,說不定一睜眼就到第二天了。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卻沒想到這種洋酒這麼容易上頭,沒一會他就渾身熱乎乎的開始發燙,臉頰也像要燒著了似的。
頭腦暈暈漲漲,看面前的火光都變得模糊不清。
「南黎…」敘言輕輕拽了下他的袖子,「我有點,頭暈呢……」
沈南黎無奈看他一眼:「因為你喝醉了啊。」
「啊,喝醉了……」
敘言用拳頭敲敲自己腦袋,差點仰倒在沙灘上。
沈南黎連忙把他拉起來,敘言搖頭:「我沒有喝醉,我只是頭暈而已。」
沈南黎扶著他起身:「行行行,你沒醉,我先送你回房間得了,他們還不知道要玩到幾點。」
跟徐雯雯和其他組員們打了聲招呼,沈南黎便帶著東倒西歪的敘言朝別墅方向走。
沒走出幾步,身後有腳步聲快速追了過來。
周正宜從另一側貼上敘言:「言言怎麼了?喝醉了嗎?我那有醒酒藥,要不要給他拿一盒過來?」
沈南黎把敘言往自己身上拽了拽,沒讓周正宜碰到他。
「不用了,我也帶藥了,等會我去給他拿就行,不用你費心哈。」
周正宜鍥而不捨,又想上前拉住敘言,卻被暈暈乎乎的人轉手甩開。
敘言眉心微微蹙起,雖然他反應遲鈍,意識也不怎麼清醒,可身體能代替大腦做出本能反應。
他不喜歡這個人碰他。
「走,走開……」
敘言一邊皺著眉頭抗拒著,還一邊朝著側邊躲。
沈南黎架不住他的重量,兩人險些一起歪倒在沙灘上。
一雙手臂從暗處適時伸過來,撈住搖晃的身影,手掌貼在他後背,輕輕使力一帶,便將人直接摟進了懷裡抱著。
旁邊的沈南黎自己站穩後,看見了聞斯年被光線映亮的眉眼。
他注意力似乎只在懷裡人身上,眼眸低低垂著,一手托著細韌腰後,另手攥住了纖瘦的手腕。
敘言剛才不小心崴了下腳,現在熱乎乎的趴在人胸前,左腳一沾到地面就有點痛,他軟綿綿的輕吟一聲,面前的胸膛卻猛地僵硬了幾分。
「弄疼了?」聞斯年聲音很低,手上的力氣鬆了點。
敘言還是皺眉:「嗯……」
他抬起眼睛,裡面一片水汪汪的碎鑽。
他聞到了點熟悉的沉香木味道,伴隨著呼吸間的酒味,被他深深吸進肺腑中。
眼睛緩慢眨了下,辨認出來面前的人是誰,像是天然生出些依賴感,嘴巴委屈的癟了癟,輕飄飄呢喃了聲。
「year……」
輕軟的聲音隨風飄散,除了聞斯年沒人聽得見。
聞斯年抵在他背後的手又用了點力氣,兩人身體驟然貼的更緊。
伸手在紅潤潤的唇上緩緩點了下,聞斯年輕聲:「噓。」
敘言知道他是讓自己閉嘴,眼神疑惑不解,又想開口喊他時,聞斯年直接在他後腦勺上按了下,泛著紅暈的一張小臉便埋進了肌肉緊實的胸膛。
敘言眼睛瞪的大大的,身體也僵住,大腦已經缺氧宕機,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尚未發出的聲音全被堵回了喉嚨里。
聞斯年大掌扶在他後腦勺,修長有力的五指插進柔軟髮絲,輕輕撫弄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