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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他身上傷口,秦灼眼神當即一凜,丟開馬鞭,抓住他手臂把他後背轉過來。前後看了一遍,收手摔開他手臂,「這樣了還忙著上床,挺有勁兒啊。」

蕭恆忙道:「我都上過藥,都是皮外傷,有些已經結痂了。」

這是上不上藥的事嗎?

秦灼深吸口氣,「蕭重光我問你,你每次衝鋒的時候想過要活著回來嗎?你想過我嗎?」

「少卿,」蕭恆叫他,「如果每次上戰場都想著活,我早死了。」

秦灼身體幾乎是向前彈起來,狠狠抽了他一巴掌。清脆的一道響聲,激得床帳都鼓動一下。

秦灼的理智知道他說得對,蕭恆是個盡職盡責身先士卒的領袖,這也是秦灼這麼愛他的部分原因。但感情上他又無法接受,這個人每次上戰場都打定馬革裹屍,每次生離都要做好死別的打算,不知道第二天這個人會不會像這次一樣只有一顆人頭帶回來。

秦灼知道自己眼睛紅了,但他忍不住,他純粹是叫蕭重光氣的。他粗重喘息著,眼睛仍釘在蕭恆胸口上。

這次左胸沒有添新傷,能這麼傷到蕭恆的也不太多。但距離心口很近的位置有一深一淺兩道貫通傷的疤痕,一次是卓鳳雄在錦水鴛的搏命一擊,一次,是白龍山上拔劍而出的自己。

他真正致命的傷口,每次都跟自己有關。

蕭恆手忙腳亂給他俯身擦臉時,秦灼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掉了眼淚。他氣不過,又抽了蕭恆一巴掌,這一記耳光輕了不少,如果說剛剛是泄憤,這次幾乎是嗔怪了。

秦灼躲開他的手,惱於短了氣勢,罵道:「滾蛋。」

蕭恆兩隻手在他臉邊僵了一下,也就緩緩收回來。他膝蓋離開床邊,這就耷拉著腦袋要退後。

秦灼叫他:「你幹什麼去?」

蕭恆定住看他。

秦灼不知是因惱怒還是其他什麼,臉頰通紅,眉頭緊蹙,「尋死這麼有本事,給你兩巴掌就受不了了?你的勁兒呢?」

蕭恆有點不確定,雙腿靠在床邊。秦灼還沒罵痛快,繼續道:「不是挺能捅我嗎,愣什麼,現在捅不動了?」

他這話雙關得有些糙,蕭恆明白過來,重新壓在他身上,立刻被秦灼揪著頭髮吻住了。秦灼撕開他褲腰,但警告蕭恆,「不許撕我衣裳。」

蕭恆屏住呼吸,解掉他腰帶,又解他那條有些繁複的衣帶。因為著急,帶子打了死結,越纏越緊,徹底解不開了。

蕭恆支起身,還真要一點一點解那個死結,秦灼輕輕罵了句什麼,用的是南秦話,語調很柔。蕭恆沒聽清,秦灼已經把衣帶掙斷,把外褲褻。褲一起褪到膝下。蕭恆立即挨上來,秦灼立即叫道:「油,油!」

蕭恆依言照做。

因為天色尚未全黑,屋中情形仍能看得分明在,這些暗意反而平添一些曖昧氣氛。也因為太安靜,任何聲響都放大了無數倍。秦灼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格外受不太住。髮髻沒兩下就在枕被間散了,腰部以下懸空,低頭就能一覽無餘。知他不好意思看,蕭恆箍住他,把他翻過來。

這樣沒一會,秦灼幾乎要滑到床下,兩隻手胡亂揪緊被縟。那馬鞭挨在他手邊,鞭柄鋒利的銅飾幾次要割到他的手。蕭恆便拽過來,到底是這時候沒控制住力道,鞭子唰地在秦灼後腰邊響了一下。

秦灼渾身哆。嗦,受不住哭叫起來。因為神智不清,一串南秦話吐出來,帶著哽。咽,簡直如泣如訴:「你個要命的……你真把我當馬騎呢……」

屋外熱騰騰的飯香轉涼,直到徹底冷成梅樹葉子上的霜粒,內室的門依舊靜靜不動。各個房室陸續亮了燈,他倆屋裡仍黑著。

黑暗裡,蕭恆低吼一聲,埋在秦灼頸邊,繃緊的背肌漸漸鬆弛下來。秦灼大張著嘴,頭髮被水光黏了半張臉,喉嚨間只能發出一段斷斷續續的氣聲。蕭恆在他身體裡嵌了一會,就要起身。秦灼摟住他後背,說:「抱一會。」

他這時候會黏糊一些。蕭恆親了親他臉側,輕輕抱住他。

秦灼笑了笑,「東西不少啊,看來沒偷人。」

他仍講南秦話,感覺到蕭恆在身體裡的變化,恍然道:「你喜歡聽我說家鄉話?」

蕭恆只道:「我出來吧。」

秦灼有意逗他,但肚子裡的確還疼,怕受不住,便沒再撩撥。

蕭恆這次似乎要激動一些,但仍有不少餘裕觀察他的反應。而且看現在,也不是徹底盡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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