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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秦灼說,「但有另一件事。」

「蕭重光的右手,我有了新的法子。」

語落,本已殆盡的燭火,突然跳出一朵起死回生的金光。

***

蕭恆自己回了屋,打開唯一一隻衣箱,將懷裡那根衣帶拿出,纏到一塊洗乾淨的蔽膝上,這樣握了許久,才重新放回箱子底落鎖。

阿雙正來問蕭恆想吃點什麼,卻撞見他提刀跨出來,忙問:「將軍哪去?」

蕭恆說:「我去軍營,還有些事要做。」

阿雙勸他:「多少吃過飯再走吧。」

蕭恆笑道:「不勞煩了,那邊應當也在燒飯,我去蹭一口就成。」

他面無慍色,音容如常,阿雙瞧也不像有什麼怨氣,請他體諒的話更無從開口。躊躇時分,蕭恆已跨上馬背,雙腿一踢駕出了門。

到了軍營已近中夜,大夥酒足飯飽,該休息的休息該放哨的放哨,自然也沒留下什麼飯食,蕭恆也沒提這話。他一下馬,散去的眾人又嘩地圍簇起來,高呼將軍神武英明,蕭恆呢,蕭恆只是笑著客氣,承讓承讓,哪裡哪裡。

軍營炬火徹夜不熄,像一團永不死亡的太陽鳥。那鳥翼在蕭恆臉側拍打,卻不肯停留在他肩上。唐東遊心中有點古怪,卻無法細究根底,只對梅道然說:「你覺不覺得,將軍今夜有些強撐著?」

梅道然凝視蕭恆的臉,目光發沉。

營中有事並非只是蕭恆的託詞,下了戰場,等著他的是千頭萬緒的繁冗軍務。秦灼之前幫他管一部分,如今撲在帳目和政務的大頭上,只能由蕭恆一個人擔。而梅道然能做好一個刺客和副手,卻不是統事的材料。

說到此,梅道然極度佩服蕭恆的慧根。他是一點即通、舉一反三的人,他影子生涯里全無接觸之事,不到兩年就能做得井井有條甚至出類拔萃,這樣的意志和能力,梅道然不得不心悅誠服。但這些事務全部堆積在蕭恆一人身上時,梅道然隱隱覺得喘不動氣。

他太需要一個軍師。

梅道然嘆口氣,叫炊事貼了兩個餅子,又熬一碗菜粥,親自端去蕭恆帳中。

夜幕沉沉,蕭恆帳中昏黑,行軍榻上並沒有人。

梅道然將碗放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之處。真相似乎藏在夜裡,他只在閃電劈落時窺見一眼,僅此一眼,但他能斷定有什麼問題。

一瞬間,梅道然冷氣倒吸。

他轉瞬打帳而出,快步走向岑知簡的帳子。

第289章 五十六戰機

梅道然闖入帳中時,蕭恆正隨岑知簡盤膝坐在地上,見他神色驚惶,忙問:「出了什麼事?」

梅道然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長出口氣,道:「沒事,給你捯飭了點東西墊肚子,沒見著人。」

蕭恆姿態放鬆些,一條腿支一條腿放,有點像歪斜的箕踞,笑道:「我來找岑郎討教討教學問。」

岑知簡衣裾鋪展,依舊閉目靜坐,不為所動。他跟前放一隻小銅香爐,裡頭香料殆盡,味道有些古怪,但殘存的星點氣息卻不足以讓梅道然說出個所以然來。

香爐旁陳放幾隻杯盞,每隻都有用過的痕跡,殘留著各色汁液或粉末。

地上一團揉皺的帕子,似乎有血跡。

梅道然再看蕭恆,蕭恆同他對視,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梅道然問:「你們在做什麼?」

蕭恆說:「吐納。」

「吐納?你學吐納幹什麼?」

「養生。」

梅道然覺得自己聽錯了,指了指眼前杯盞,「你上戰場命都不要,回來在這兒學養生?再說,吐納用得著這些東西?裡頭都是什麼?」

「這些不是吐納之用。岑郎講,夏日暑熱,軍中易生疾病。他試了幾種方子,給大夥祛暑驅毒。」蕭恆笑了笑,「戰場刀劍無眼,這不,我才想學學養生術,好苟活幾年。」

「將軍。」梅道然叫他一聲,許久無言。

蕭恆坦然與他對視。

半晌,梅道然只說:「粥要涼了。」

蕭恆點點頭,撐身而起,對岑知簡微微抱拳。岑知簡也跪轉向他,抱袖還禮。

蕭恆打帳走遠,梅道然才重新落好帳子,緩慢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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